劉凱峰搖了搖頭:“有些已經塵封了的記憶,又不得不讓人很不情願地開啟。還是讓我們把話題回到葉誌超之死上來吧,雖然你是用葉誌超之死取得我的信任,但也是因為他的死才使你露出馬腳。其實,你刺死葉誌超,以及肖雲楚開車撞傷阿娟都隻有一個理由,尤其是軍統總部再次下達讓我酌情處置阿娟後,我終於明白了,你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阿娟離開我,而讓她永遠離開我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她除掉。至於我是不是延安的人,戴笠和毛處長一直處於矛盾之中,其實以他們對我們黨的態度而言,根本用不著什麼真憑實據,隻要對我有所懷疑就完全可以殺了我。但因為我是連蔣委員長都知道的人,他們就這麼殺了我又不甘心,所以還是準備采用當初阿娟給他們獻的計策,重新啟用了那個所謂的魚刺計劃。因此,葉誌超其實竊沒竊聽我和阿娟的談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以他的死嫁禍阿娟,可等我察覺是你幹的之後,你又用一種對共產黨的同情博得我的信任,同時又把曾經想利用上官雄打入我黨內部失敗的經曆,當成我黨爭取過你的資本透露給了我,說實話,我當時還真的差點被你蒙蔽住了。”
阿娟不解地問道:“他們為什麼老要我死,今天你可要當麵作證,我到底有沒有背叛黨國,並說要和你一起投奔延安?”
劉凱峰笑道:“他們要你死,並不是因為你要投奔延安,而是因為你出賣了我,但卻又花了兩年時間把我從十八層地獄給拉了回來。他們知道你不會投奔延安,卻擔心你要我跟你私奔,那樣的話,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實施魚刺計劃了。”
阿娟立即恍然大悟道:“當初他們準備用艾麗西婭充當魚刺,後來卻選中了曾玲。”
“是的,在九江時,艾麗西婭是最佳的人選,在上海,開始他們也隻有艾麗西婭這個人選,但因為葉誌超的死,他們發現我已經完全信任曾玲,所以就用曾玲取代了艾麗西婭,而曾玲也發現,她要想成為魚刺跟我投奔延安,最大的障礙無疑就是你了,因此,當得知洪雲婷出現後,你以為是你與他過去的情感,才促使他到處拚命找洪雲婷母子?其實,肖雲楚是受到曾玲,或者是給我們看門的唐阿公之命,才去四處尋找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洪雲婷母子出現了,你也就不得不離我而去了。”劉凱峰轉而對曾玲說道:“讓我們再來看看,阿娟為什麼會被肖雲楚給撞傷的吧,我頭天對你說,讓你和老六下鄉,你在請示過軍統總部之後,他們雖然回電同意你們下鄉,其實已經暗中通知了唐阿公,而肖雲楚表麵上似乎是聽從我們站安排,但他私底下還接受了另一條線上的指揮,我現在所知道的那條線上,至少有唐阿公、你和肖雲楚。”
“唐阿公?他也是......”阿娟先是大吃一驚,之後兩眼一翻:“不過,這也不過是總部的老套了,就是所謂的線中線,局中局。”
劉凱峰說道:“其實軍統總部最擔心的就是曾玲不在我身邊,所以他們明著讓曾玲和老六服從我的安排到鄉下去,暗地卻讓肖雲楚製造一起車禍,如果你死了,我當然也隻有把她和老六留下來了。或許肖雲楚還是念及過去與你的一段舊情,在開車撞向你的時候,突然踩下了刹車,他想,隻要把你撞進醫院也算是完成了上峰交代的任務吧。”
阿娟冷冷地說道:“從他後來的表現來看,你的判斷完全正確。”
劉凱峰轉而又對曾玲說道:“但第二天我給了你一張紙條,說是自己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可以到嘉善圖書館去找你可能認識的人,你當時就意識到那裏的人可能是報春鳥或者曹副部長,你不想下鄉去,主要是不想斷了我這根通向延安的線,如果能夠見到報春鳥或者曹副部長的話,你覺得通過他們到延安,也許比通過我更容易,因為我畢竟在軍統有身份,不是說撤離就能撤離的。正因為如此,你在已經看清字條後,突然把它撕掉,爾後像是有點舍不得我似地跑了出去,卻在門口跟唐阿公不期而遇地說了幾句話,我想你是叫他讓肖雲楚取消行動,這樣的話,我和阿娟繼續在上海與鬼子糾纏,而你則可以直接到嘉善圖書館去找報春鳥或者曹副部長。但此時肖雲楚已經離開辦公室上街了,唐阿公已經無法通知他了。你之所以跑出去,開始是想截住阿娟,但因為晚了一步,肖雲楚已經開車把她給撞了,你情急之下,隻好到商店裏買了條圍巾趕回來送給我,還說是買了一個多月放在辦公室的櫃子裏不好意思送給我,但我聞了聞上麵的味道,分明是剛從商店裏買回來的,根本就沒有櫃子裏的那種木香味道。我開始當然不知道你這突然跑出去的用意,直到肖雲楚打電話到別墅說阿娟出事了,我才徹底明白了,你急匆匆地跑出去是為了追阿娟。”
看到曾玲還是一聲不吭,阿娟瞟了她一眼:“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應該謝謝你。”
曾玲這時淡淡地說了一句:“故事很精彩,請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