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孝清看著那張紙條,突然啞然苦笑了一聲:“哼,我等冒死前來上海為黨國盡忠,卻想不到被小人在背後暗算,這也就難怪黨國把整個大陸都丟掉了。”
“哈,”唐阿公譏笑道:“古孝清,別把自己當成了精忠報國的嶽武穆,其實你就是一混入黨國的奸細!”
“是嗎?”古孝清反問道:“如果我是奸細的話,那大年初一被他們抓的就不止洪少成和魏州平兩個人了。知道嗎?我從舟山一共帶過來十九個人,如果我是奸細,那他們還不被共黨一網打盡了?”
“你們的人現在都在哪裏?”
“永樂村,因為那裏是蘇北人聚居的地方,而我就是蘇北人,混入其中不容易暴露。再有就是我有個手下的親戚,在那裏有棟空房子,不僅人可靠,而且地點也隱蔽。”
“那你又怎麼證明你這幾天一直是在為天字特號作準備,而不是躺在成晶華的溫柔鄉裏樂不思蜀?”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不要侮辱成晶華同誌。”古孝清有些憤怒地說道:“今天的上海你也知道,到處都是共黨的眼睛,她憑著對黨國的忠誠,從淪陷前就開始潛伏,一直等到今天容易嗎?就在我發現公安已經發現她的蛛絲馬跡,勸她離開的時候,她為了自己得之不易的合法身份,居然準備冒死繼續留在這裏為黨國盡忠,汙蔑這樣的同誌,你應該感到可恥!”
“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們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
“你已經搜過了,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成晶華在車站遞給他的紙條:“這是她冒死收集的共黨市政府周圍的情況,另外,我這裏還有一份他們陳市長辦公樓裏的簡易圖。”
說著,他又從內衣口袋了掏出自己畫的圖擺在了桌子上。
唐阿公走過去看了看,情況確實與他所說:“那我再請問你,為什麼用抗戰時期的密碼,以老六的名義發那份電報?劉凱峰被調到上海的消息,我們已經告訴了毛局長。”
古孝清笑了笑:“對於這件事,我隻能說對不起了。不錯,我不僅知道劉凱峰已經從廣州調到上海,同時在老六的嘴裏,我還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為了完成天字特號計劃,我不得不把你們出賣了,為了黨國的光複事業,我們必須有同誌敢於作出犧牲。當然,直到現在我都想不通,既然毛局長知道你們都和劉凱峰熟絡,為什麼還要你們在上海接應我們,為什麼還要派老六與我一起執行任務?所以,我打算起用魏州平這條線,另辟蹊徑執行天字特號計劃。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說我們之間還有共黨的奸細的話,毫不諱言,我覺得毛局長無疑是共黨最大的奸細!”
看到古孝清實話實說了,唐阿公的臉色才有所好轉,這時,他才把槍收了起來,然後說道:“你剛才也說過,上海到處是共黨的眼睛,你以為是人都能潛伏下來嗎?從淪陷到現在半年多的時間,我們至少有幾百潛伏人員被他們抓住,尤其是那個吳至勇,抗戰勝利時被以漢奸罪判刑入獄後,一直對黨國懷恨在心,沒想到上海淪陷前,毛局長又把他從監獄裏釋放出來,讓他作為我們的潛伏人員,誰知他現在成了了一個什麼情報委員會,網絡了許多當年的漢奸特務和黨國的叛徒,對我們的破壞極大。我和曾玲組成的上海特別站,是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堅持下來的,後來又遇到了肖雲楚。我們在這裏的時候劉凱峰並不在上海,所以,你不應該為此責怪毛局長,至於派老六跟你來,肯定是希望你從他那裏得到更多關於劉凱峰和我們的情況,畢竟,抗戰的時候,我們都並肩戰鬥過。現在好了,你的一封電報,把曾玲和肖雲楚都賣了,接下來的工作將會更加難以開展了。”
“沒有關係,不是還有你和我的十八為兄弟嗎?” 古孝清充滿自信地說道:“我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市政府周圍所有的情況,等到正月鬧元宵的時候,趁他們與民同慶的那一天,我們給他來個中心開花,不僅是台北和北京,我要讓全世界為之震驚!”
唐阿公看到他萬丈雄心,似乎也被深深地感染著,隻見他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然後伸出手掌:“古孝清同誌,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