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白。
終究還是絕望的想要放棄自己的性命麼?
蕭子朗整個身子都在顫唞,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他的無能為力,他的手足無措……
保護她的始終都不是他,他隻會一次次的將她逼上絕路。
莫染見狀怕又生出什麼事端,忙讓人將淺淺與淩澈押了下去,而淺淺沒有再做任何掙紮,任由侍衛將她同昏迷的淩澈拖了下去。
“七哥哥,你看外麵電閃雷鳴,狂風肆亂,是不是很可怕?”她蜷縮在牢中的角落中問著躺在自己懷中的淩澈,胸`前的傷口早已沒有再流血了,而傷口周邊的血液也都凝固結成了塊。盡管淩澈已經陷入昏迷,可是雙手還是緊緊的將言初護在懷中。
“曾經的我很害怕落雷,總覺得那是一隻隻張著爪子的妖怪要來抓我,因此每當落雷我定是蜷縮在娘親的臂彎中,那樣才會覺得很安心。”
淺淺仰著臉看著高高的窗外緩緩的說著:“可是如今竟不怕了,七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抱著淩澈的手不禁緊了緊,似乎這樣才能她的七哥哥近一些。斂下眼,許久才說:“七哥哥,我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疼痛了,此時此刻,就連疼痛是什麼感覺也記不起來了。我不會哭,不會笑,不會發怒,不會心痛。三年前我求著師伯為我種下生死蠱,我知道若是你還好好的定會說我傻,當初我實在是受不了師父……他對我的殘忍,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楚我不想再承受,才求著師伯為我種下生死蠱。”
“七哥哥,今生你我有緣無份,不能與你雙宿雙棲,今生欠你的,萬望來世做牛做馬還給你。但願來世能與七哥哥相守在一處,來生無論是經曆海嘯山崩,還是滄海桑田,我都會找到七哥哥。七哥哥到那時你還願意接受我麼?”
“七哥哥……我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我的心早已什麼都裝不下了。七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難過。”
“其實……我早已瘋了,這麼些年來,若不是有生死蠱幫著,我早已死了千百次了。如今我早已經離不開生死蠱,盡管沒有七情六欲,隻要活著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七哥哥你知道麼?你的笑容很好看……”淺淺不斷的摩挲著睡得平靜的淩澈,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背上,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進他的體內。
她早知淩澈心脈盡斷,若不是自己用內力護著,隻怕他早已經離開了。放棄抵抗不過是為了他爭取些時間,也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隨著內力的流逝,唇越來越蒼白,看著安然睡在淩澈懷中的言初,卻又覺得心安。
‘三年前我就已經不會笑了’這一句話猶如夢靨在蕭子朗的腦中不斷的回蕩,蕭子朗站在院中緊緊的閉上了眼。文德殿前的一幕一直不斷的在腦中奔騰著,翻滾著,不願停歇下來。淺淺那冰冷而絕望的模樣也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間,那是對世間絕望至極的冰冷,那是對他失望至極的寒。
“子朗,明日我會代淺淺求情,且小七的傷勢也派人進去看過了,沒有傷到要害,暫無大礙,你不要擔心。”莫染從身後走來,拍著蕭子朗的肩緩緩的出說讓他安心的話。
“莫兄,你知道淺淺今日說了一句什麼話麼?”看著漆黑的蒼穹,心中一片的冰冷,“她說三年前她就不會笑了。”
“子朗——淺淺會沒事的。”
“也許,我錯了……”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這個地步,子朗你不要自責。”
我錯在當初救起的是雲清而不是她,我錯在想愛不敢愛,愛了卻又不敢承認,錯在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了逸清,錯在沒有保護好她。
他養了她十年,而她卻守了他十二年。在崖下為她立了墓後的那一年他過的如行屍走肉一般,每個月都回到崖下坐在那座衣冠塚前和她說說話,在她離開的第二年他卻有了一種她回到他身邊的感覺。每日隻要留在靖晏苑總覺得有她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又回到了心間。
那三年她從未入過他的夢中,他以為她是怨他的,所以才不肯入他的夢。那三年他回憶著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一起說過的每一句話,回想著她的每一個神情。
直到那一次無意中的相見,才知那安心的感覺不是幻覺,而是她真的就活在自己的身邊。
“子朗,今日淺淺再文德殿當著眾人說的……是真的麼?”莫染踟躕著,終究還是問了。
蕭子朗露出了一抹疲憊的笑:“終究還是身敗名裂了,若是早知有今日……”我寧願帶著她離開。
“子朗……雲清的傷已經請了太醫醫治過了,去看看吧!”
“莫兄,雲清交給你了,我想離開這裏出去走走。”
莫染大驚失色:“子朗,你要去哪裏?”
“該回來的時候我自然就回來了。”
莫染拍了拍他的肩,蕭子朗看了看莫染就轉身離去了,莫染眼睜睜的看著蕭子朗的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深夜中。
也許該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了,這些年他總是在逼自己,他太苦了,也該讓他想一想往後的路該如何走。
☆、第六十四章 藥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