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也沒有說一聲。
第二日一早淩澈就起了身,到了清心閣,隻見被褥疊的整整齊齊,梳妝台也是幹幹淨淨,心裏不禁一緊,忙去看淺淺的衣箱,衣物都還在。即便該在的都在,心裏還是空落落的慌,忙去言伯那裏問了問,言伯說一早起身並未看到淺淺。
心裏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慌,不要慌’,可是心底那抹不安越來越強烈,直到將整個秦宅都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天離與淺淺,這才知昨日她不過是在敷衍自己。
從始至終她都隻是在勸他回雲隱山莊,從頭至尾她都沒有說要與他一起。
“淺淺——淺淺——”淩澈像瘋了似的在秦宅中大吼大叫,可是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再也找不出淺淺的氣息。一陣風似的闖進了玉家老宅,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寂靜,仿佛這裏從沒有人涉足過。
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萬念俱灰。她終究還是棄了他,終究還是棄了這天下,隻帶著天離。也許她的心中隻剩下了天離,所以才會拋棄一切帶著天離離去,難道……難道她心裏竟沒有自己一絲一毫的地位嗎?
簫子朗一襲灰布衣,負手而立,絕代風華,麵容堅毅的看著麵前的龍袍男子:“聖上既然做了帝王,就好好的做一個明君,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為天下蒼生負責。”自莫染說過之後,就求了望楚不再追究,鎮國之寶仍舊在供奉在皇宮之中。蕭子朗一直住在駙馬府,與雲清分居,百姓中的流言他皆不為所動,這也是求望楚不追究淺淺的代價。
望楚與雲清是同母所出,從小望楚就寵著這個同母所出的妹妹,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會應允。如今雲清想要蕭子朗,即便是傾了天下,他也會為妹妹留住。
他不在乎蕭子朗是不是與自己是同父的手足,他隻知蕭子朗是他的師兄,是雲清的丈夫。
“你要走?”
“是,聖上已經達到了目的,如今微臣再無用處。”
“你要去找淺淺。”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簫子朗躲過他的目光歎道:“這一生,我虧欠她太多。”
“你也對不起雲清更對不起朕。”望楚涼涼的說。
“這一生我簫子朗最為對不起的人是淺淺。”
望楚雙手背在身後,皺著眉歎道:“朕明白,即便如此,你要怎樣安置雲清?”
“聖上也知我與她再無可能,在一起彼此都是折磨。”
“你若是敢離去,朕就下令剿滅魅影樓,對淺淺下誅殺令。朕不會領情,她遣散了魅影樓,朕便下令殺盡她所遣散的殺手,就連那所宅子所出來的人,朕也一個都不會放過!”望楚看著蕭子朗緩緩的說,即便什麼都得不到,那就將他困在眼前,時時的看著。
簫子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怒道:“你……你……”
“隨師兄你選擇,無論師兄的抉擇是什麼,朕都會尊重。”望楚說的漫不經心,可是說出的每句話都如一把利劍,直穿透蕭子朗的心。
簫子朗頃刻間卸□上所有的戾氣,屈膝跪地低首垂目:“臣願一生都做聖上殺人的劍,殺盡天下所有與聖上作對的人。”淺淺,為師不能再自私了,不能再讓你涉險。
望楚冷笑:“師兄,不想淺淺竟成了你的軟肋。你該知人一旦有了牽掛,就隻能處於劣勢。”
他依舊固執的以自己的方式守著那個讓他心痛疼惜的女子,往日如風般淡定的性情在遇到與淺淺有關的便會土崩瓦解。也讓望楚由衷的敬佩,因他深知淺淺是他的軟肋。
如今望楚是天子,他不過是個走卒,人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拿淺淺的生命威脅他,而他簫子朗隻能應承。
簫子朗依舊是公主雲清的夫君,世人眼中的駙馬。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煎熬,徒兒已經成了他心中的執念。保護淺淺已經成了他的職責,為了淺淺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可是淺淺不知。她不知道師父簫子朗為她做的一切,不知道師父也是愛她的,所有的一切簫子朗都埋藏在心中。
“師兄——”雲清的聲音從簫子朗的身後傳來,簫子朗看著池中遊來遊去的金魚,聲色平靜的問:“有事?”
雲清鼻尖一酸:“皇兄說你想離開……”
“嗯。”
“淺淺已成魔,已經回不了頭了。”
簫子朗回過頭看著她,冷冷的說:“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孩子,莫要再詆毀她。”
雲清不禁有些怒容:“她是你的徒兒,你想做出有悖倫常之事,讓世人唾罵?淺淺已經瘋魔,是世人口中的妖女了,你還要陪著她麼?”
簫子朗心中一惱,伸手就給了雲清一個耳光。雲清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看著簫子朗,簫子朗指著雲清的身後,麵色一狠:“滾——”
雲清點著頭,淚光盈盈的看著他:“好,你不要後悔——”話落轉身跑走了。
雲清將屋中能砸的都砸了,侍女不斷的勸阻,而雲清已經失去了理智。終於一切歸於寂靜,雲清坐在滿是狼藉的地上癡癡的發著愣。
侍女小心翼翼的清理著滿室的狼藉,當屋中清理完畢,侍女就服侍著雲清睡下了。屋中能砸的都被雲清砸光了,此刻已經空蕩蕩的了,雲清毫無睡意索性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