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想過要娶別人——您家這姑娘,我是真心要娶回家當媳婦兒過一輩子的,”江喻白肯言。

“我原計劃年間上門拜訪了二位之後再開始談婚事,但年間突然有工作安排,不得不去海南出差,沒能與您見上麵,實在遺憾。這些天承蒙關照,一直想找機會再拜訪,但三月裏我和寶寶的工作都有些變動,我想等稍微穩定些再登門。所以在我的計劃裏,拜訪您二位的時間還得再晚一些。今天唐突,純屬事發突然。”

江隊長說話有理有據,禮貌卻不生分,態度極其端正。別說是長輩,就是平輩顧小魚聽著也難免被非凡的談吐驚得眼前一亮,難免多投入一些關注。

——再看她爸媽的臉色,果然已在江喻白一番話裏平緩了不少,不那麼難看了。

顧爸爸甚至開口:“都是一家人了,你坐下說小江。”

她爸的脾氣她心裏有數,都肯叫江隊長坐下了,意Ψ

這事之後,顧小魚隻覺得“心裏堵”,但是說到底,心裏堵,心情忐忑不安……這種種跡象難道不是一種心理創傷的表現?

就好像她以前遇過人販子,足足花了半年才從不看不聽不說不想隻知道發呆的狀態中脫身一般,許多創傷或許受害者本人都未曾意識到,至少顧小魚是在這一刻才了解,原來她在江喻白眼裏都被傷得體無完膚了。

顧小魚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自己意識不到哪裏痛,江隊長三言兩語下來,卻像是在她心裏狠狠地撓了一下似得,正撓在她難以言喻的癢處,撓得她舒坦,格外的舒坦。

心裏湧著莫大的感動,這一天的忐忑和不安全在他一番話裏安定了下來。顧小魚感動得想哭,江喻白怎麼能這麼了解她呢!

“她老這麼憋著,早晚得憋出心病來,”江喻白道,想來實在擔心,眉頭已經緊皺成“川”字,在桌下用力握了顧小魚的手,又才對著江家父母啟口。

“爸媽,我這傻媳婦兒看不慣不公正的事情,老幫別人出頭,自己卻從來都落不到好,才二十出頭,命差點搭上兩次。”

江喻白薄唇輕抿,字句都是心疼:“頭一次遭遇,到現在身上還落著病根子,吃著火鍋都還手腳冰涼——爸媽,結婚這事未經許可,擅自做主,是我考慮欠佳,該罵。但我是真不願意讓我這姑娘身上再落下一點病根子了。”

不想叫她落病根子他還能怎麼辦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管顧小魚承認與否,她心裏害怕得厲害是事實。恐懼是毒蛇,隻能疏不能堵,硬堵隻能堵出問題來。

江喻白沉聲啟口,一字一頓:“爸媽,我自作主張是我不好,但今天寶寶嫁了我,就請您放心。當著兩邊父母的麵,我江喻白說到做到:以後誰都能欺負她,我江喻白不能欺負她;連我江喻白都不能欺負她,誰都不要想欺負她。”

“我急著結婚,是要叫寶寶放心:她既然是我扯了證的媳婦兒,我江喻白就是她的鎧甲,絕不會再讓她擔驚受怕。一來,我在蓉城工作了十來年,別的不敢說,護住我媳婦兒是沒問題的;二來,她是我江家的兒媳婦,就算我江喻白能力不足,護不住我媳婦兒,外人想對她幹什麼那也得先估量估量江家的背景。”

江家那是什麼背景,你先瞧瞧江爸爸那幾排刺目的勳章,再絞盡腦汁好好想想到底是來找顧小魚麻煩的,還是想不開,特意來撞槍口的?

江爸爸一直沉默,聽了江喻白這句話,終於掐了手上的煙,決然啟口,擲地有聲:“親家公,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兒子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現在這些年輕人都自私得很,兒媳婦心善,難能可貴,那該支持。誰打她主意,那是找我江家的麻煩。我們當兵的在外頭保家衛國,到頭來還被惡人背後捅刀子,那還當什麼兵!好壞不分,民生哀怨,這個國家沒有守護的必要——再有這種事不用你們出手,江喻白不收拾,我這個當爸爸的也一定給他收拾妥當了。”

江家表態都到這個地步,顧家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媽媽先開口,明確地表了態:“小江這孩子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但私下聊過,平時也聽女兒談起過,這門婚事我不反對。”

顧爸爸點了根煙,卻沒有急著答複。

顧小魚瞧他沉了臉色,心裏有點慌:“爸爸。”

“恩?”

“今早上喻白他給我買了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