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華?”皇後臉色白的嚇人,“你是北川人!你是北川人!這是北川的皇族姓氏!”
“看來你真的被嚇傻了,不過你猜的很對,我是北川的十七皇子,也是北川未來的主人,或許還會是你兒子將來最大的仇人,如果那時候他還活著的話。”蘇沉焰嘖嘖感歎著,唇畔重新勾起笑意,愈發的妖豔動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皇後怔了怔:“川兒?不可以動川兒!不可以動川兒!”
蘇沉焰悲憫的笑了笑,手中匕首寒芒點點,似有所惋惜:“真是的,又要殺人了呢。”手中匕首翻轉,毫不留情的刺進她的左肩,皇後頓時紅了眼睛,痛得蜷縮在地上。
鮮血順著她華貴的衣裙蜿蜒而下,宛如黃泉路上盛開的曼珠沙華。蓮台之上的金佛目光悲憫的看著這一切,越是慈悲,越是殘忍,越是聖潔,越是肮髒。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南昭的皇後,我死了,你也逃不掉的。”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叫道著。
蘇沉焰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抽出匕首,又一刀落在她右肩,輕聲喚了一聲:“清媚。”
美麗的女子從佛像背後繞了出來,一模一樣的精致的容顏映在皇後瞬間睜大的瞳孔中,她失神的呢喃:“怎麼會?怎麼會?”塗滿鮮血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像是在檢查著什麼,“怎麼可能?”
“動手。”蘇沉焰冷冷吩咐。
清媚上前,麵無表情的捏開皇後的下巴,將一瓶生離硬生生的灌進了她的嘴裏。皇後嗚咽著,睜大眼睛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突然掙紮起來,撲在清媚的身上,手腳胡亂揮舞著,似乎要將她的整張臉撕下來。
清媚踢開她,緩緩走到蘇沉焰身邊,低聲道:“外麵都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
蘇沉焰微微頷首。
皇後似乎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滿臉血汙表情猙獰的蜷縮著往後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鬥不過我的,就算變成了鬼,你們也鬥不過我的!”忽然仰頭狂笑起來,“哈哈……我是皇後,我是皇後,你們這些賤人休想爬到我頭上。”
笑著笑著忽然不動了,清媚上前探她的鼻息,搖搖頭。
蘇沉焰狀似惋惜的歎了一口氣:“真可惜,本來還打算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切下來呢。”走上前幾步,略帶悲憫的打量著這個生前端莊死後狼狽的女人,語聲低啞,“本來並不打算除了你,怪隻怪你動了我最心愛的女人。”
清媚抬眸看他,卻見蘇沉焰脫下了袈裟,緩步走了出去,清媚跟上去,蘇沉焰低聲道:“到了宮裏,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清媚明白。”
紅衣男子頭也不回的下山,直到紅影漸漸消失在雪地的盡頭,鍾晚秋才從內殿繞了出來。
“鍾小姐。”見到她,清媚忍不住吃了一驚。
鍾晚秋眼中帶了幾分殺伐之氣,這個能在戰場上於百裏之外取敵人項上首級的女子此刻正冷冰冰的看著她。一股寒意從清媚腳底升起,她默默的垂下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
☆、執子之手,與子同歸
佑寧十七年冬,永樂公主遠嫁西宛。
下了多日的雪在這日停了下來,整座盛安城都被這場大雪覆蓋,史上最盛大的公主出嫁儀式也因這場大雪被衝淡了幾分熱鬧。顧清歌站在窗前,聽著遠方不停歇的鞭炮聲,直到那一抹斜陽沉落在暮色中。
一個人影從牆上躍了下來,推開她的門。顧清歌愣了一下,這才看向來人背上的人,似是早已料到結局,臉上並無詫異之色。
陸行風將展笑雲放在床榻上,顧清歌上前為他把脈,發現他手中攥著一塊青玉,她默默的取下青玉,低聲問陸行風:“君連城因為這塊玉放過他?”
陸行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主上曾允諾於你,自然不會食言。”
“他的傷……”
“是南風川傷的。”陸行風的回答生硬無比。
“你恨我,二師兄。”肯定的語氣。顧清歌緩緩的站起來,與他對視。
“在下怎敢?”陸行風露出嘲諷的笑容,“小師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們都隻是賤民而已。”
“東淩已經不在了,我早已不是什麼公主。”顧清歌低聲打斷他的話,柔媚的臉上帶著幾分倔強,清潤的眼眸深處是無法回避的刻骨恨意。
“小師妹,到底是誰教會你這樣算計人心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陸行風微微失神。霧隱山上的她單純簡單善良,是不會算計人心的。
“你錯了,二師兄,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顧清歌深吸了一口氣,“隻是以前的我還會奢望,會幻想,會以為自己有一天能夠得到幸福。可是,有一天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所謂真情,所謂假意,都是虛無縹緲的,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是你們教會了我這個道理,如今,你還要問嗎?”
陸行風向後踉蹌了一步,臉色灰敗:“是我們教會你算計人心?”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是啊,是我們……是我們的錯,我們欺騙你的感情,我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猛地甩門而去,再不回頭。仰頭狂笑幾聲,忽然頓住腳步,“小師妹,再相見,我們便是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