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3)

容易?”  楊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省委書記×××?”  “本省莫非還有第二個×××麼?”特蕾西恍然大悟,“原來你不知道啊?難怪你敢告彼得的狀,我說你怎麼那麼大膽呢。搞半天是無知者無畏。後怕了吧?”她安撫性地拍拍楊紅的手,“幸好你的狀沒告下來。不然,你要真把彼得趕走了,薩曼莎肯定在她老爸麵前參你一本,叫你死得難看。”  楊紅想,反映一下朱老師的教學情況,應該罪不至死吧?她有點好奇地問:“這個朱老師到底有什麼迷人之處,惹得省委書記的女兒窮追不舍?”  “拜托,拜托,你別一口一個朱老師好不好?你叫他朱老師,聽著巨搞笑。”特蕾西說,“他的迷人之處,還真不好說。可能是他身上有幾分邪氣,又有幾分正氣,夠酷吧。”  楊紅擔心地說:“知道他有幾分邪氣,怎麼還追呢?如果他利用薩曼莎的年輕無知——”  特蕾西不等楊紅說完,就一拍巴掌,笑道:“彼得給你起的英文名還真傳神,特蕾莎!”  楊紅臉一紅,想起當時朱彼得聽說她沒英語名字,就問她叫特蕾莎行不行,她不知道朱彼得是在影射她像修女,就沒反對。  “嗨,特雷莎嬤嬤,”特蕾西一本正經地說,“您老人家怕彼得把薩曼莎吃了?你那是老皇曆了。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吃誰咧。據我的分析,彼得應該喜歡你。”  楊紅一愣,覺得特蕾西的思維跳躍性太大,她有點無法適應。“喜歡我?”她問,“他多大?我多大?他肯定比我小呢。”  “可以姐弟戀嘛。”  “我婚都結了,小孩——”  “可以婚外戀嘛。”  楊紅搖搖頭:“你簡直亂點鴛鴦譜,你知道我很討厭他的。”  “就是因為你討厭他,他才要追你。”特蕾西分析說,“你看那電影裏麵,男孩肯定不愛那一群愛他的女孩,而偏偏去愛那個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對他不理不睬的女孩。他想,我倒要看看那女孩有什麼本事,敢對本公子這種態度。於是他就猛追。”  “這不是賭氣嗎?”  “開始是賭氣,追著追著,就真愛上了。”  楊紅想想,有幾部電影還真是這樣。她笑笑說:“那不都是電影嗎?”  “你忘了彼得說的?現在是生活模仿藝術的年代了。喂,你和彼得模仿到哪一段了?”  7  楊紅說,“突然想起語文老師說過藝術來源於生活,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生活模仿藝術。”  “藝術來源於生活?那是什麼年代的事了?你怎麼像那個笑話裏的老家夥?住在深山老林,一輩子沒離開過他那個山溝溝。後來公路修到他家門口,他逢人就問‘日本鬼子趕走了沒有?’”  楊紅一笑,“不對吧,他沒出過那山溝,怎麼又知道日本鬼子呢?”  “笑話嘛,你能跟它較真兒?”特蕾西也笑起來,“算了,說正經的,你跟彼得模仿到哪一段了?”  “什麼哪一段?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有幾段。”  “不就那幾段嗎?第一段:相遇;第二段:相恨。你們已經過了這兩段了。第三段:相識;第四段:相知;然後是相戀,相愛,啪!搞定!”  楊紅聽特蕾西說得振振有詞,最後還打個榧子①,覺得挺好笑,“就這麼簡單?後麵就沒有了?”  “都到相愛了,還有什麼?再有就不是藝術,變成生活了。”特蕾西撇撇嘴,“所以電影都是寫到相愛為止的,最多加個婚禮,然後就‘從此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去了’。”  楊紅不同意,“不會吧,有很多電影都是寫婚後的事情的。”  特蕾西想了想,說:“那又是另一個路子了。第一段:相遇;第二段:相戀;第三段:結婚;第四段:第三者插足。這後麵就是多項選擇了,任選一個。  A:離婚,跟第三者在一起;  B:離婚,第三者跑了,再找第四者;  C:不離婚,丈夫痛打第三者一頓;  D:不離婚,第三者痛打丈夫一頓;  E:丈夫和第三者痛打妻子一頓,兩人結為同性戀。”  特蕾西說到這裏,已笑得直不起腰來。楊紅也忍不住笑,笑了一會,她問:“有點不對噢,你這是說女人紅杏出牆的故事的,實際生活中,還是男人有外遇的多吧?”  “這不是順著你跟彼得的故事在說嗎?”特蕾西說,“男人有外遇,前邊幾段一樣,就是這個多項選擇要變一變了。  A:老婆尋死覓活,不肯離婚,老公隻好一妻一妾,享齊人之福;  B:老婆與第三者同歸於盡,老公另覓新歡;  C:老婆殺第三者,判終生監禁,老公還是另覓新歡;  D:老婆廢老公,切了他的小弟弟,從此相安無事,白頭到老;  E:老婆和第三者聯手,痛打老公一頓,兩人結為同性戀。”  楊紅指著特蕾西,笑得直不起腰來。但笑著笑著,突然笑不出來了。  8  特蕾西見楊紅突然不笑了,問道:“怎麼啦?被血腥味嚇壞了?你知道我是晚報跑社會新聞的,寫東西講究轟動效應,不然發行量上不去。你擔個什麼心呢?以你跟彼得這種速度,再發展十年也到不了‘丈夫和第三者痛打妻子’的階段。”特蕾西很體己地拍拍楊紅的手,“說真的,你在這個相恨階段上,是不是停留得太久了?不就是為彼得說你‘雞立鶴群’的事嗎?”  楊紅聽她提起那件事,覺得自己被特蕾西從什麼遙遠的地方扯回了現實,不過談興已經大減,隻懶懶地說:“不是那麼簡單。”  “我覺得彼得那天並不是針對你的,如果我沒記錯,他是這樣說的,”特蕾西用尖刻的腔調說,“大陸的女生呢,就不問是什麼場合,春夏秋冬,婚喪嫁娶,一律是西服對付你。哪怕是到野外燒烤,她也是西服革履,又怕凍了她那雙老寒腿,就先來一條棉毛褲什麼的,再在上麵來一長統絲襪,那小腿上鼓鼓囊囊,像下肢靜脈曲張一樣。站在一群T恤牛仔的老美中間,猶如‘雞立鶴群’。”  楊紅說:“那天就我一個人穿西服和棉毛褲,如果你們覺得他說的不是我,幹嗎都望著我笑?”  特蕾西笑著說:“你還真穿了棉毛褲在裏麵啊?其實你是坐著的,我們隻看見你穿西服,不知道你穿棉毛褲,估計彼得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為罪。還有別的嗎?”  楊紅想了想說:“我就聽不慣他那種口氣,好像美國就什麼都好,中國就什麼都不好一樣。自己也是中國生中國長的,一到了美國,就好像自己生來就是美國人一樣。”  “噢,這麼大的帽子啊。”特蕾西笑著說,“這又是為哪件事?是不是我走後發生的?”  楊紅想了想,說:“這種事多呐,你走之前走之後都有,你不記得他第一天就把美國的老師捧上了天,把中國的老師貶下了地?”  特蕾西想了一下:“噢,我知道了。你說那件事啊。那沒什麼呀,他說美國的老師怕學生說他講課無趣,所以就想方設法把話說幽默一點,讓學生愛聽,就像他們的藥丸,總要包上一層糖衣,讓你愛吃。如果學生說他無趣,那他就感到無地自容,比被人說他沒水平還傷心。”  楊紅說:“但他是怎樣評價中國老師的呢?說我們一天到晚拉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講課枯燥無味。不管什麼東西,都要製成一劑黃連苦藥,叫你難以下咽。還動不動搬出個良藥苦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