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分,下過雨後屋內要涼爽一些。楠巧撿得差不多,起身想推開緊閉的窗戶透氣。
牧岑風從案上抬頭看了她一眼,翻過一頁紙問道,“你今年多大了來著。”
果然記不得了麼。
楠巧沒想太多,隨口回道,“五月初五後就滿二十一了。”
牧岑風沉聲說了句,“二十一……那也不小了。”
“啊……是啊。我的大好青春都用來伺候衛庭閣少主了。”
推開窗後泥腥味撲麵而來。指尖沾上雨水,楠巧收回手用一旁的抹布擦著。
身旁傳來翻動紙張沙沙的聲音。靜默了一陣之後是他向來沒有起伏的聲調,“就在下個月選個日子,把婚事給辦了吧。”
“誰的婚事?”
“你的。”
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和誰?”
麵前的人執筆停在半空,連頭都沒抬,“和我。”
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日光從厚重雲層的縫隙中刺透進來。過完冬後的樹梢已經長出半個手掌大小的新葉。西院的杜鵑依舊開得茂盛。
笑容逐漸從僵硬的麵部擴散開來。眼角形成明顯的濕意。
胸口有不斷膨脹顫動的看不見的種子,像是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案前的人本身漠然的表情轉為無奈與溫柔,“所以等我比綏仁還要老的時候,也請你不要拋下我。”
於是眼淚沿著臉頰滑落。
夢境在雲霧散去之後變得加清晰,最後成為化作細節透亮的現實出現在眼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這樣一個春末夏初。
萬物以煥然的姿態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個因為一開始就想好結局才動筆的故事。
意外的發現從開這篇開始到現在才三周。這三周裏真是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啊。歎氣。
昨天還是今天無意中看到了對“種田文”的定義才發現這篇似乎算是種田文了?囧,之前一直以為種田文就是在種田的說,一家農戶種田的故事什麼的。我真是凹凸啊。
故事不長,加到現在也就5萬字左右。而故事也沒有主線,無非是楠巧怎麼在衛庭閣一路成長起來,怎麼和牧岑風一點一點地關係好起來。
如果說這是篇難得寫一次的少女漫向的劇情。
因為在之前的那篇文裏把男女主都寫死了,所以想著“啊要不然就寫個輕鬆點的HE大團圓故事”。所以就有了這篇小小的文。
所以在故事裏把很多事都理想化了。好比楠巧有個對她很好的師姐印榕,好比西院涼亭沒人愛去,所以楠巧可以一個人坐在那裏散心。
而如果沒有印榕呢。
如果沒有印榕這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師姐,楠巧在衛庭閣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嘛,不過是個故事而已,想太多似乎也沒意思了。
那麼,就這樣。
正篇的故事到此結束。之後會放印榕的番外。大家還記得印榕之前某章說的“我很正常”麼?有沒有猜到是什麼意思的?
☆、第十五章-番外
已經是這把年紀。
印榕看著水池裏自己清晰的麵容出了神。
從當年為了能夠進入護衛隊的拚命小姑娘到現在每日生活在腥風血雨裏。歲月連同生存的意義和欲望以期改變。
指尖探進樹立。平靜的湖麵泛起波瀾。
猶如人生。
護衛隊的隊員已經收拾好準備前行。人群間忽然起了騷動,印榕望過去,是半路趕來的劉焱。
風塵仆仆的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注意到印榕注視著自己,抬手向她揮動。
“喲,小丫頭,好久沒見。”
大約是半年前,任務的途中聽見隊員談論起牧岑風要娶親的事。當中有人問起印榕關於楠巧的事情,印榕想了想也隻是說了下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具體怎麼個不錯,又或者究竟是什麼吸引了衛庭閣少主,其實她也說不上來。
人一生本來就是在不斷在賭。無論是生老病死還是成家立業。結果無關賭注大小。
所以楠巧算是賭贏了。憑著她一直說的那句“可是習武什麼真的不行。習文起碼能讓我找到一些自己的價值”。
賭贏了。
印榕看著黑夜中猛然飛過樹梢引起巨大聲響的大鳥。
真好呢。
旁邊有人拿劉炎打趣,問他怎麼還不趕緊娶媳婦。
劉炎難為情地嘿嘿笑起來,自我解嘲的說,“我這樣的人哪會有姑娘家願意嫁。”
印榕側過臉盯著他。緊緊的盯著他。
最後被對方發現,臉上的笑容隱去,化作茫然。
不解風月。
想起楠巧說過的一句話。
趕在辦酒席的前一夜回去。依舊的,是在寂靜的西院涼亭找到了楠巧。
衛庭閣布置得通紅一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