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禦看了她一眼,轉向四周打量。
屋內的擺設非常簡陋,就連屋牆都已斑駁,床邊的小幾缺了邊,椅子缺了腳,而床上躺了個姑娘,就和他正對著,再回頭看向那名喚什善的姑娘,他才發現她其實是跪在地上,自己則是躺在地上,底下鋪了塊軟布。
坐起身,腰間的刺痛,教他微皺起眉,而房裏響起的尖叫聲,則教他錯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姊,眼睛閉上、閉上。」他看見那個名喚什善的姑娘身手矯健地跑到她姊姊麵前,用雙手遮她的眼,就連自己也緊緊閉上眼。
淳於禦微揚起眉,垂眼瞅著滑落在腿間的破被子,再看向自己赤摞的上身,和已經上藥綁上布巾的腰間。
難道這屋裏還有其他人?
這兩個小姑娘,也許能替他上藥,但應該不可能將昏迷的他帶來這裏吧。
是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忖著,輕觸著腰間的傷,每按壓一下,便感覺到一股深入腹內的椎楚。
這感覺對他而言,相當新鮮。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痛。
他從小就與眾不同,不但腳下無影,連鏡中和水麵也無法照出他的身影,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發現這異狀。
承歡早就發現卻從不在意,但他就是感覺不對勁。
之後,他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會成真,屢試不爽下,府裏有些下人察覺,看他的眼神總是恐懼不已。
是故,他不愛與人親近。
投身軍旅發泄一身精力,卻又發現自己竟有不死之身,再重的傷,最遲一天之內絕對會痊愈,這讓他自覺自己根本不正常。
但,腰間這傷口,讓他覺得自己又像個人了,隻是他不致天真得以為自己不再異於常人,反倒是疑惑傷自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如果你要想事情,可不可以麻煩你先拿被子遮一下?」君什善沒好氣道。
盤腿環胸的淳於禦懶懶睨去,瞧她已經張開眼,但仍遮著另一個姑娘的眼。
「喂,你不冷啊?」「不冷。」「……我管你冷不冷,你要是再不把身子遮住,我就把你丟出去。」聖人也發火了。真是的,跟他客氣還當福氣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他不知道要避嫌?
救他,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衝動,讓她明知家裏處境還是這麼做了。
「就憑你?」他哼了聲,但還是拿起被子往肩上一披,蓋住完美的體魄。
「我有本事把你從山穀扛回,當然就有辦法把你丟出屋外。」她說著,卷起袖管,一副很想表演給他看的表情。
淳於禦壓根不信。「誰救我回來的?」「我。」君什善歎口氣,緩步晃回他身邊。
屋子就這麼大,她三兩步就走到他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淳於禦抬眼看她,再問:「誰幫我上藥的?」「我。」她啐了聲,像是他問了廢話。
「如果是你幫我上藥,你就已看過我的身體,那你剛才在鬼叫什麼?」說到底他還是不信。
他高頭大馬,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把他從山穀扛回?
別說扛了,拖不拖得動,都還是個問題。
「我叫,是因為你嚇到我姊姊了。」淳於禦眯眼瞪她。「好,那你告訴我,我是被什麼給傷的?」他問了那麼多,隻是想確定傷口是什麼形狀,繼而推敲傷他的利器是什麼。
「我不清楚,不過傷口呈圓狀,還滿深的,血流不止,小溪都快要被你的血給染紅。」她索性蹲在他身旁,用手指比著傷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