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的邢培玠看著眼前牛飲狂灌的佳人,在一壇酒告磐之前搶到自己手上。

“還我!”鳳眼含怒,怨向地瞪視挺直在她麵前的男人。

“不準再喝。”看不慣她這模樣的邢培玠臉色也沒有多好看,兩雙陰鬱的眼互瞪的結果,隻有加深彼此的間隙,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個是不懂她為何動怒、憂心她為何變成今日這副貪好杯中物的模樣;一個是不明白他如今出現在自己眼前有何目的,又為何執意在她身邊擾她心緒,甚至不懂他此刻的禁止完全隻因憂心。

兩心無法相通,造成的當然是更加深刻的衝突與裂縫。

“你沒有資格不準,還我!”

不擅言語的邢培玠索性運氣至掌,震碎勾在指上的酒壇,立時,鏗鏗鏘鏘碎瓦落地響不絕於耳。

“你——”

“你拿幾壇我就震碎幾壇。”滿心的擔憂出了口,卻不知怎地竟變成威脅恫嚇,更加無法讓對方了解自己的心意。

尤其,鳳嫦娥的脾性裏還含有根深蒂因的軟硬不吃。

纖軀一轉,她怒火重重地再踏向酒窖。

不過五步,他長臂一伸,從後頭勾上她腰身攔了下來。

邢培玠順勢將人帶到身前,胸骨貼著背脊,不讓她有掙紮的機會。

“不準再去。”又是不準!“該死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隻是一名小小的護衛,沒有資格過問本將軍的事!放手!”

“不準你喝酒。”酗酒傷身這事,略懂藥理的她會不明白嗎?為何要故意戕害自己的身子骨?

“不準、不準,你除了說不準外還會說什麼?就算是皇兄派你在我身邊跟前跟後,但你的職責不過是名護衛,我醉飲與否幹你何事?你護的是我的腦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邢培玠張口,似乎想說些話,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知道該為自己辯解,告訴她方才他所說全是為她著想、全由於擔心她的身子,但口拙的他更明白如果真開口,也是辭不達意,隻會惹她更惱火。

明明是擔憂,但他說不出,怕又是另一次惹她氣惱的辭不達意。

身後不出一絲聲響,鳳嫦娥惱火地在他圈起的天地間轉身,四目相對,看見一張麵無表情盯視著自己的嚴峻麵容,忽然覺得自己那些時日的作繭自縛好可悲。

他的不準不過是在為當年他造成的一切贖罪,並無其他意思,否則不會是這麼一副木然神情。

情愛,本就該快刀斬亂麻!

“緣分天定,誰辜負誰都是定數,怪不得誰,你不必為了贖罪待在我身邊;生死有命,冷焰的事我能自理,我這麼說你該滿意了吧?可以改變心意向我皇兄說明,不必再惺惺作態的跟前跟後,你不欠我什麼。”

心念一定後的鳳嫦娥強壓下今生今世無法消融的滿心怨懟道出違心論,打定主意不讓他再有機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如此的迫切隻因她怕,怕心底收情斂愛的決定,因他的跟隨而逐漸動搖。

是的,她怕,怕自己。

再怎麼告誡自己必須絕情,但心知肚明啊!明白纏繞在自身的情絲有萬縷千絲,清楚自己漠然絕冷的表相下,潛藏多少每日每夜積累的深情款款,隻為他,隻給他一人。

可他不要,當年的毅然訣別時就擺明了他不要,不要她給予的情、不要她深植的愛,甚至不要——嗬嗬……他隻要他的主子,那個她至死絕不承認出自同一血脈的男子!

偏偏皇兄仿佛故意試探她,下了這道命令,連後路都不給她一條。

調不走他,唯今之計隻有逼他自行離去。“說謊。”自發頂落下如此簡短二字,斷了她打定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