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陷下去,故意從那些沒有人踏過的地方走過,有種新鮮自私的快樂。
快樂嗎,我有些疑惑,天地間白色的一片,隻有為了早上出行的需要而掃出的馬路,灰黑色的橫貫在城市裏,其餘都是潔白一片。
可是潔白,往往令人不安。
正宗的酸菜魚,董安妍吃的正好,我覺得辣,不停的喝水,她餓的是沒法了,吃飯都不抬頭,我調笑她,“我以為你們眼科是最清閑的,怎麼現在感覺你被調到ICU去了?”
“哪有真正清閑的!”她跟我抱怨,“眼科算是比較輕鬆的了,我還能溜出來和你共進午餐,告訴你,我以前的誌向是婦產科,結果我去實習的時候,每天早上,包子還沒到嘴裏,就被叫去安排婦科檢查,那幾天我都快餓瘋了,死也不會呆在婦產科了!”
我笑起來,手下不停的幫她挑魚片,“怪不得人家說醫生挺難找男女朋友的,像你們那麼忙哪裏有閑情伺候別人?”
她握住筷子的手忽然停滯了一下,眼色裏有我看不懂的複雜,“是呀,是呀,一般都是內部消化的,可是總是有剩餘,比如說我。”
我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誰知道她認真的告訴我,“其實,我就是因為這樣跟陳禛分手的,他總是抱怨我從來不會主動聯係他,打電話我說很忙,有時候和他說話,說起醫學上的東西,我兀自笑的開心,他卻覺得挫敗,後來,他對我說分手,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才知道,有多難受多痛苦。”
“那時候天都塌下來了,他永遠不知道我在他麵前有多自卑,我這麼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更好的站在他的身邊,可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她苦澀的笑笑,指指自己的臉,“那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會瘦成這樣,看到飯就吐,這種減肥效果還不錯吧。”
字字都力透回憶,還有感同身受,我想起自己,在那個男人麵前卑微到塵埃,四年的糾葛,頓時再也不能言語,隻覺得沮喪和虛無。
江風的手術方案給爸爸郵了一份過去,沒一個小時就有了回複,有日本眼科教授權威的首肯,爸爸翻譯成中文,老教授笑眯眯的陶侃我們,“本來不是什麼大的手術,你們這麼緊張,搞的我很有壓力呀!”
董安妍會來事,從護士到老板全都關照了一遍,她送我去車站,我半開玩笑半是真心的說,“要是江風知道你這麼關照他,會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呀?”
她挽我的胳膊,笑的沒心沒肺的,腳下嬉戲著積雪,雪沫飛濺到她的褲腳上,我聽見她愉快和坦誠的聲音,“止水,其實,我以前喜歡過江風。”
頗為意外的回答,我轉頭想去多問一些,她抿嘴笑,“小時候真的好羨慕你有這樣一個表哥,我就想,如果江風是我哥哥多好呀,大了點,那種感情叫做喜歡。”
“那為什麼…..”
“哎呀,5路車來了。”她連忙揮揮手,然後正色告訴我,“千萬別跟江風提起來哦,不然他要是拿這事要挾我,他的眼睛也別想治好了。”
看見我有些迷惘的神色,她笑起來,“哎呀,幹嗎這樣看著我,江風是哥哥,對我來說,也許對他來說,我也僅僅是個妹妹而已。”
我卻什麼都不說,抿嘴微笑跟她道別,一路上,車速極慢,我心情居然有了一絲明朗。
第二天回到學校實驗室,在李楠師兄那裏和一群人八卦,討論春節時候的去留問題,老板有項目,不想放人走,給的工資也算較高,我當即就決定留下來幫忙。
順手下載江風的手術方案郵件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封爸爸的未讀郵件,點開一看,大段的內容無非是解釋今年因為工作又不能回家了,我輕輕的笑,漫不經心的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