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太子殿下未免也太過優待本王了,能藥死十頭牛的千日醉都於本王一人飲了,豈不是浪費?”
“來人,上!”
南宮墨聽到這話,登時麵色大變,隨即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直往兩邊退去。
霎時間從四麵八方湧來密密麻麻的士兵,將連上南宮宸十一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住,生怕南宮宸逃脫了一般。
而南宮墨和南宮涉卻退到了一旁,坐觀困獸之鬥。
南宮宸看著這上千人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本王就說太子殿下太過優待本王了,竟然連士兵都準備了這麼多。”
“南宮宸,父皇對你寵眷優渥,然而你竟然想要自立為王,意圖謀反,本宮今日必然要將你這逆賊手刃!”
雖然南宮墨這樣說著,然而依舊隻是在保護圈之中揮動著手中的長劍。
“來人,上!”
南宮墨和南宮涉都清楚地知道南宮宸在戰場之上的風姿,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南宮宸的對手,自然隻能在數量上取勝。
“皇兄,今日必然要將南宮宸滅了,否則來日萬一父皇心一軟,又放了這廝,到時候他必然前來尋仇!”
南宮涉在一旁繼續挑撥離間,最好南宮墨能夠忍受不住了,衝進去找南宮宸拚命。
可是南宮墨卻隻是怒意洶湧的站在最外圍,看著南宮宸在裏頭奮力廝殺著,並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想來就算是南宮墨有這樣的心思,也被南宮宸那驚人的功力給嚇退了。
南宮墨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長劍,腦海之中閃過的是雲拂曉的音容笑貌,對於南宮宸得恨他何嚐沒有,隻是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消耗南宮宸的體力。
“四弟放心,最後那一劍必然是本宮刺下的。”
南宮涉對此不置可否,隻是笑著望著依然成了修羅場的點將台,此時的南宮宸猶如戰神一般,一劍揮下便有多人倒下在他的腳邊,而隨行的十個護衛沒有一個不是精挑細選的,除了受了些小傷,沒有一個倒下的!
“下一批,弓箭手上!”
南宮墨見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千五百士兵已經所剩無幾,而南宮宸等人即將要突圍,急忙開口喊道。
下一刻,已經又五百精銳衝來,而整個點將台都被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圍住,引弓而發隻等著南宮墨的一聲令下。
“射!”
望著南宮宸那一張沾上了鮮血變得愈發妖冶奪目的絕色麵容,南宮墨有一種毀之而後快的衝動,手中的長劍揮下,隨即萬箭齊發,密密麻麻的衝著南宮宸幾人而去,誓要將他們射穿成刺蝟。
一裏之外,南宮絕已經看見眾人,當看到那萬箭齊發的場麵之時,隻覺得胸口一窒,就這樣直直地從飛奔的馬上摔了下去。
“皇上!”
後頭追著南宮絕策馬而來的夏知冰看見南宮絕忽然從馬上墜下,心急如焚,連滾帶爬的從馬上下來,撲到了南宮絕的身邊。
而幾乎同時到達的雲拂曉看到這樣的場麵,卻靜靜地停住了馬,冷冽的眸光望向了站在那裏的南宮涉和南宮墨,眼神之中帶著深重的仇恨。
“小姐!”
一旁的孤月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樣陰冷的雲拂曉,周身散發出的威壓似乎能將人凍結成冰,就連自己胯下的馬兒也被驚得不斷地抖著蹄,跳動著。
隻見雲拂曉拿起弓,抽出四支羽箭,對著南宮涉和南宮墨的方向,隻一瞬間便聽見破空之聲碎裂而去。
下一瞬,慘烈的戰場之上,隻見南宮涉和南宮墨的身形隨著那四棱的銀箭飛了出去,被釘在了牆麵之上。
而這個時候,忽然點將台上散發出一絲幽冷的銀色劍光,劍氣呼嘯之間,空氣都好像凝結了一般,那些朝著南宮宸飛去的箭就這樣隨著停在半空之中,漸漸的隨著南宮宸劍尖上散發的銀光而旋轉,最終掉頭朝著飛來的方向飛了回去。
隻聽見無數淒厲的嘶嚎聲,那些埋伏在點將台四周的弓箭手大多都一劍封喉,倒在泥濘的地上,雨水混著血水,不斷地流淌的,讓點將台的周圍成了一條血河。
“宸!”
看著南宮宸渾身浴血,英挺的站在最中央,雲拂曉策馬狂奔,衝上點將台,撲進了心心念念數月的男子懷中。
“拂曉。”
南宮宸感覺到了懷中的溫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身上的香味還是同原來一樣。
“拂曉,我活著回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
雲拂曉忽然想到方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將頭深深埋進南宮宸的懷中,眼淚不能抑製的流淌下來,一時間同雨水混雜在一起,竟然收不住了。
南宮宸棄了手中的長劍,雙手緊緊地抱住雲拂曉,似乎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就再也不走了,我要和你永遠永遠的在一塊兒。”
聽到這話,南宮墨忽然痛的蘇醒過來,他沒有想到雲拂曉竟然會為了南宮宸而對自己射出這一箭!
雙肩被深深釘進了牆上的痛苦依舊在,然而卻怎樣也不及心中的痛。
一時間羞憤交加,隻有一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感襲上心頭隨即開口命令道。
“來人!南宮宸謀逆,天地不容,雲拂曉寓意謀害本宮和四王,禮法難赦,殺!”
聽到這話,南宮宸隨即放開了雲拂曉,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隨即腳尖一挑,那一把長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住手,朕看誰敢!”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絕衝上了點將台,雨水和泥水交織著拖遝著腳步,冷眼望著自己的兩個被釘在牆上的兒子,隨即望向了南宮宸,神色複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兩個逆子,竟敢假傳朕的旨意,該當何罪!”
南宮絕最終還是睇著南宮墨和南宮涉,冷聲嗬斥道。
隨著一聲滾雷之後,雨也漸漸地小了下來,烏雲漸漸散去,露出了一線天光,照亮了整個大地。
夏知冰小心翼翼的上前,望著態度驟變的南宮絕,開口勸道。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您看幾位王爺和郡主都已經濕成這樣了,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看著南宮宸一聲浴血,被雨淋的渾身濕透,頭發上、衣服上都滴著鮮紅的血水,看樣子極為狼狽,又回頭望了被雲拂曉釘在牆上的南宮墨和南宮涉,沉聲吩咐道。
“將他們弄下來!都先回宮去。”
“我們走。”
摟著身上已然全濕透的雲拂曉,將她裹在自己的血色披風之中,以防春光乍泄,南宮宸連看都不看一眼南宮絕便下了點將台。
南宮絕望著南宮宸遠去的背影,擎起在半空的手無力地垂下,眼中帶著悵然,夏知冰看著南宮絕這模樣,再聯係方才發生的一切,便已經猜出南宮絕恐怕已經知道了南宮宸的身份了。
“皇上,寧王爺恐是擔心寧王妃。”
見南宮絕這般難受,夏知冰連忙開口安慰道。
南宮絕緩緩的走下了點將台,望著南宮宸已然絕塵而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頗有些難過的道。
“這孩子大抵是恨毒了朕。”
一路風霜,雲拂曉和南宮宸已然到了寧王府門口,南宮宸離開的這幾日,寧王府已經竣工了,這一次是兩人第一次來這裏,之前雲拂曉一直都住在雲府,因為她想要和南宮宸一起來這裏。
隻因為,這是他們兩人的家。
兩人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風吹幹了,緊了緊雲拂曉身上的披風,柔聲道。
“快去把衣服換了,我讓人煮了薑湯給你送過來。”
雲拂曉跟著雪琪朝著西廂走去,隻見雪琪麵無表情的打開了門,將一件雨過天青色的襦裙遞到了雲拂曉的手中,雲拂曉低頭一看有些不解的望著雪琪。
“白色太素,王府一般不會準備著這樣的衣飾,倒是這淺青色也極為素淨。”
雪琪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然而所作所為卻是極為細致的。
雲拂曉聽到這話,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染血的衣衫如今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感激一笑。
“恩,多謝了。”
這個雪琪是南宮宸之前派來這裏的,寧王府她之前並沒有來過,可是裏頭的下人早已經都到位了。
“清寧帝姬如今是寧王妃,雖然奴婢之前並未見過您,但是您也是奴婢的主子,不必如此客氣。”
雪琪雖然麵上沒有什麼表情,然而眼神卻是暖暖的,到底比那些表麵言笑晏晏背地裏卻捅人刀子的人好了不知道要多少。
“雪琪姐姐,王爺要奴婢送了參湯過來。”
忽然外頭響起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雪琪隨即讓雲拂曉到屏風後頭的浴桶中沐浴了,自己則出去拿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