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沒等傑西卡發問,他就開口解釋了起來,但無論是語調還是措辭,都比剛才正式了很多。
“哈利之所以能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下幸存,是源於他母親的愛——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魔法,古老到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從沒有人知道它的真實咒語是什麼。我想,伏地魔也是知道這個咒語的,但是他恐怕不會相信這個的存在……因為他從來就不相信,在人的心中,會有愛這種感情。”
“那麼,這種魔法和我不能撫養哈利有什麼關係。”傑西卡沒有被鄧布利多的感慨繞住,敏銳地指出了他所避而不談的問題。
“事實上,這有很大的關係。”鄧布利多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了一個雕有古老花紋的盒子,“我想,瓊斯小姐你大概沒聽過魂器的事——那是一種非常邪惡的黑魔法,通過殺人來分裂自己的靈魂。啊,我想我不應該說得太過詳細,你還是個孩子呢。”
傑西卡忽略了那句孩子,目光死死盯著桌上的盒子,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心髒“砰砰”地跳得厲害,仿佛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一樣。她當然知道,鄧布利多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魂器這種禁忌的東西,那麼這桌上的東西恐怕就是……
“沒錯,這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仿佛是看出傑西卡心中所想,鄧布利多鄭重地點了點頭,伸手將那個盒子拿了起來,“這原本是薩拉查斯萊特林遺留下來的掛墜盒,是一件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物品。可惜……”
鄧布利多惋惜地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話語中所想表達的意思,已經被傑西卡所領悟了。
“之一,你的意思就是說他製造了不止一個魂器?”
“是的,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分裂了不止一次靈魂。”鄧布利多的語速很慢,仿佛不這樣就不能把事情說清楚,“所以,雖然全英國的大部分巫師都認為伏地魔死了,但是隻要有魂器在,他就不算是真的消亡。如果不消滅掉所有的魂器,他一定會再回來的——在未來某個我們不再警惕的日子。”
傑西卡沉默了,她現在已經大致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如果伏地魔沒有真的完全死亡的話,那麼哈利還是會有危險的——伏地魔不可能放過他之前的敵人,尤其是在那個敵人曾經“殺死”過他一次的情況下。
“因為莉莉對哈利毫不保留的愛,所以她觸發了那個古老的保護魔法。所以,哈利隻要留在和莉莉有血緣關係的姨媽家裏,那麼伏地魔即使複活也無法傷害他。這種保護會一直持續到他成年為止,而在這之前,他都將是安全的。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你還沒成年呢,瓊斯小姐。”鄧布利多的語調再次輕快下來,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雖然你是哈利的教母,可你現在並沒成年,是不符合魔法界撫養孩子的規定的。”
“我……”傑西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理智上來講,她認可鄧布利多的安排,因為這樣無疑是對哈利最好的,不管怎麼說,莉莉拚死也要保護的孩子,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感情原因,就讓他遭遇到危險。可是,談及感情,傑西卡又覺得自己無法忍受莉莉的孩子在別人的家裏成長。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非常了解自己麵前這個女孩的感受。所以,他給了傑西卡足夠的時間,以便她能整理和恢複自己的情緒。
過了大約十分鍾左右,鄧布利多才再次開口,聲音很輕,疲憊中帶著一絲希冀:“布萊克……他跟你說了什麼嗎?關於——”
“不是他幹的,是彼得佩迪魯。”傑西卡知道鄧布利多想問什麼,並沒思考就說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這些事不需要隱瞞鄧布利多,而他知道後對布萊克也隻有好處而沒有任何壞處。
“佩迪魯死了,死於一場由黑魔法製造出的特大爆炸中。搜查隊和傲羅們隻發現了他的一根手指,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了。”
“所以這恰好證明了他並沒有死,隻是少了一根手指。”
“這不可能,因為有赤膽忠心咒在保護波特老宅。他……”
“他可以做到,因為他是新的保密人。”沒等鄧布利多說完,傑西卡飛速地截住了他的話頭,“而且,他是個未注冊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老鼠。”
鄧布利多突然探身過來,半月型鏡片後的目光異常嚴峻。他甚至失態地抓住了傑西卡的肩膀,聲音也不複往日的冷靜:“這些都是布萊克說的?”
“是的,他還說,關於阿尼瑪格斯這點,可以去問萊姆斯盧平。”傑西卡毫不畏懼地與鄧布利多對視,並不在意他的手抓疼了自己,“鄧布利多閣下,我想,你也許應該派人去保護哈利,以免他被那個家夥傷害——雖然布萊克認為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但我想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是的,是的,沒錯,你說的對。”鄧布利多鬆開了傑西卡,開始低著頭在屋內快速地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傑西卡並不去打攪老巫師,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裏的那杯南瓜汁發呆。
“我想,關於保護哈利不被佩迪魯傷害,我們有辦法了。”鄧布利多快步走向他的書架,衝著最上層的一本書招了招手。然後,一本厚重的、足足有半個桌麵那麼大的、有著紫色封皮的書就落在了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