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雙有力的臂膀連同著我懷中的驥遠一起抱住,將我帶入他的懷中。
“驥遠不有奶娘照看著嗎?你怎麼不好生歇著?”他埋首在我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子上。
我一僵,不露痕跡地掙脫他的懷抱,朝他福身:“雁姬見過爺。”
兩人剛成親時,我對努達海愛理不理的;懷驥遠之時,有女子懷孕時會情緒不穩為借口,我會給努達海臉色看;如今我懂得他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總得給點麵子。於是多數情況下,我都致力於維持自己溫雅得體的形象。
他伸手將我扶起,語氣帶著淡淡的無奈,“說過多少次,無須如此客套。”
我微微一笑,將驥遠放回搖籃中,並未言語。
他走上來,手十分自然地放在我的腰間,與我一同看著那個沉浸在夢想中的小小人兒。
“他的眉毛像我,鼻子很挺,帶著點小倔強,這像你。嗯……嘴巴像我……”
我聽著努達海的話,心中好笑,笑瞥了他一眼,“驥遠還這麼小,還看不出來呢。”
努達海看著我,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說道:“看得出,看得出!”
春去秋來,很快就到了驥遠一周歲的生辰。這夜我心情頗好,手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從未空杯。到最後,竟是不勝酒力。
侍女將我扶回房中,我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你先下去罷。”
“福晉,您醉了。讓奴婢伺候你就寢吧。”侍女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並不真切。
我站起來,笑看著她,“我沒醉,你下去。”
侍女無奈,隻得退下。
我將頭上的發飾拿下,手中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
醉了嗎?其實並沒有醉,我隻是覺得自己似是在漂浮在空中,然後,想要放縱心底的渴望。
我將手中的梳子放下,走到床前閉上雙眼把自己扔在上麵,意識浮沉。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糊中,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怎麼喝了這麼多?”
迷糊中,覺得很冷,感覺到一個人在靠近,他溫熱的體溫傳了過來,很溫暖。我雙手摟了上去,“喜歡……開心……我好冷。”
我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中,隨即聽到一陣輕笑,“你冷,那我讓你取暖可好?”
我閉著眼睛,卻忍不住笑,更往他懷裏縮。記憶中,我的手腳冰冷時,總有個人鑽進我的被窩,然後將我整個人抱在他的懷中,幫我將手腳捂熱。還會邊親著我的額頭,一邊掩不住心疼地問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冷。
耳邊響起他的聲音,“乖,別再亂動了。”
我閉著眼咕噥,“我非要亂動,我喜歡你這樣抱著我。”
“……再亂動我就將你吃了。”
“嗯……”我微笑著,滿足地往他懷裏蹭。
“嗬嗬,那我不客氣了。”
朦朧中,有人輕吻我的唇,吻得小心翼翼。
溫暖的大手輕撫著我的脖子,然後遊移至鎖骨,“雁姬……”輕輕的呼喚,似是在歎息。
我聽到這聲呼喚似是想到什麼,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腦袋不聽使喚,那雙大手又不斷在我身上點火,那個讓我覺得不妥的事情就這樣一閃而過,然後再也想不起來。
翌日,我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頭痛欲裂。
我不情願地睜開雙眼,首先映入我視線的不是往日白色的床幔,而是一堵古銅色的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