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在心底感歎一聲,道覺大師雙手合十,到了聖佛號,然後才問道:“幾位施主,決定從何處開始?”
高力士倒是頗為隨意,也不做主,隻是道:“既然蕭三郎和蕭六娘都在這裏了,你們覺得,從何處開始?”
出乎高力士和道覺大師意料的,蕭恒並未回答,反而是低頭看向了年僅五歲的蕭燕綏。
“去我昨日午睡的那間禪房吧!”才五歲的小女孩聲音輕巧稚嫩,孩子氣十足,然而話語間卻頗為幹脆。
“我和六娘想法一致。”蕭恒這才回了高力士的話語。
高力士看得有趣,當即讚同道:“那便依蕭六娘所言吧,還請道覺大師幫忙帶路了。”
蕭燕綏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微微閉著嘴巴,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仿佛白嫩的包子。她雖然清楚的記得,昨日通往午睡的禪房所在地路途,不過,高力士提出讓道覺和尚帶路的時候,她卻隻是安靜的聽著,並不發一言。
在道覺大師的帶領下,高力士、蕭燕綏兄妹一行人徑直前往了西明寺後麵那間頗為僻靜清幽的禪房,一路無話。
然而,到了那間禪房之後,蕭燕綏輕輕的拉了拉蕭恒的手,率先一步走了進去,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朝著床榻的方向去了。
“六娘?”蕭恒立刻寸步不離的跟上來,壓低聲音輕輕的問道。
屋子裏早就沒有了昨日晌午時候的迷香,蕭燕綏先是格外認真的檢查了一邊床榻上的被褥,旋即又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整間禪房,尤其是桌麵痕跡、房屋陳設等地方,這才冷不防的開口,小女孩的聲音稚嫩嬌軟,清脆可愛,語氣卻極為篤定的說道:“被子和屋子裏的一些陳設,都被人換過了。”
蕭燕綏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什麼?”蕭恒頓時眯了眯眼睛,看向這間禪房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探究的深意。
蕭燕綏在禪房裏溜達了一圈之後,很快又乖乖的走到了兄長蕭恒的身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小小聲來了一句道:“剛剛住持大師帶我來時走的那條路,也和昨日那個迎客僧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哦?”高力士都忍不住的微微笑了一下,看向道覺大師,“這倒是有趣了。”頓了頓,看到那老和尚臉色都皺成了苦瓜相,高力士才輕描淡寫的幫他開解了一句道:“西明寺廟宇眾多,鱗次櫛比,道路也是四通八達,一路行來,若是繞到了不同的小路上,倒是也不足為奇。”
“嗯,”蕭燕綏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讚同道:“總體方向是一樣的,最後到的這個禪房,也是同一間。”
高力士稍稍走近一點,好奇的向蕭燕綏問道:“小姑娘,你怎麼知道,這間屋子裏,床榻上的被褥和四周拜訪的陳設都被換掉了?”
“”蕭燕綏眼神微微飄逸了一下,沒好意思直接說,自己睡覺蓋被子的時候,總是喜歡蒙住半張臉,把整個人都藏在被子裏,所以,她昨天躺在床榻上,雲岫給她蓋好被子後,明明都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蕭燕綏依然還是自己伸手又把被子把臉上扯了扯,並且,正好瞥見,被子的裏襯邊緣位置上,有個特別小的針腳細線斷開了。
西明寺的禪房中,床榻、被褥用的布料顏色質地幾乎都是相同的,一般人看見同樣的東西,顯然會忽略掉這些細節,但是蕭燕綏不一樣,要不然,她為什麼非得要堅持自己親自過來呢?
——蕭燕綏今天纏著兄長跑這一趟可專程就是為了過來挑刺的!
末了,蕭燕綏細聲細氣的找了個理由,“味道不對,昨日的被褥,是剛剛被晾曬過的,今天的被褥,這兩日想來並沒有拿出去曬過。”
高力士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屋中的陳設呢?你為什麼會覺得,周圍的這些擺飾陳設被人換過了?”
蕭燕綏徑直走到板足案,指了指這張板足案的上邊的明麵,然後又指了指禪房的窗戶,慢條斯理道:“陽光從窗子裏招進來,這張板足案的右邊每天被光照到,時日久了,免不了會有些褪色。然而現在,這隻板足案顏色較淺的地方,卻在照不到太陽的左側。”
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蕭燕綏作出結論道:“如果這張板足案不是從別處搬過來的,那麼,就是昨天到今天,有人把它左右掉了個吧!”
正常情況下,誰會閑著沒事把屋子裏的家具原地調換一圈?蕭燕綏這話,基本就是敲定了這張板足案的來曆有問題了。
高力士“嘖”了一聲,伸手招呼了兩個侍衛,“你們兩個留下,看守住這裏,可別讓人再把裏麵的東西給調換個了!”
那兩個護衛當即領命稱是。
“我們再去瞧瞧那間獵戶屋舍?”高力士主動提議道。
顯然,西明寺的這間禪房裏,原本藏置迷香的地方,並非是單純的收走迷香,而是幹脆被人整個換了一遍,那幕後之人如此行徑,可見其心思縝密,而且,倒是也稱得上是大手筆了。
如此一來的話,那獵戶屋舍中,也不知道還能留下多少線索了
然而,蕭燕綏這次卻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搖了搖頭,幹脆的回答道:“我不認識這裏的路。”
——從西明寺後麵的禪房,到山頂的獵戶屋舍,她是在昏睡過去之後,被人直接帶過去的。
要是從山腳下一路上山的話,她倒是還能找到那獵戶屋舍,現在從山裏另一處到山頂,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霎時間,心思快的幾個人,自然都明白了蕭燕綏的言下之意。
以高力士為首,大家頓時全都無言以對的陷入了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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