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或許根本不想被打擾,不想再跟過去的人事物有關係,不想再有牽扯,所以才會選擇默默離開,沒把去處告訴你。你可能太過於重感情,或是不肯接受事實,不斷想找到對方,卻沒考慮過那個人的心情,你的作法是自私,並不偉大。”滕洛沉聲地道出他的想法,字裏行間是嚴厲斥責,毫不留情。
心裏的恐懼導致他失去冷靜與理智,反映出不為人知的軟弱的一麵。
夢娣目瞪口呆,好一會,她才從震驚的情緒中回複過來。“滕先生,你未免太激動了吧?你說得很有道理,但那也隻是你個人的推測而已,不代表狀況就是你說的那樣。”她將退回信貼在胸口,困惑的低喃:“你的反應好奇怪,搞不懂你為什麼發脾氣......”
滕洛斂眸,撇下她徑自走進室內。
近來,隨著昔日舊名被提起的次數增多,他暴躁失控的情形也逐漸增加。
一開始,讓她介入他的生活,就是一項錯誤的決定......
滕洛來到客廳,立即被茶幾上好幾疊都是寄給唐子騏,卻被退件的信,大部分信封都已泛黃,顯然經過長時間積放,不過每封都毫無折損,足以見得是被悉心保存著,顯示其重要性。
騰洛不自覺籲了一口氣,胸口悶悶的,除了不悅,不摻雜了歉意。
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這幾次卻總為了早不該存在的“那個人”,對她動怒,還要她反過來安撫他。
一直都是這樣,小時候就是這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管他如何冷落她,疏遠她,她仍是帶著開朗的笑臉,像隻小跟屁蟲,在他身邊打轉。
那個傻瓜......他怎麼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願放手,不願遺忘?
是否“唐子騏”這名字在她心裏也像一道傷痕,所以才讓她念念不忘,想起來會心痛,並不快樂。
返回屋內的夢娣,目睹他持著她多年來寫了被退,或寄不出去的信,急忙上前搶回去,牢牢護在懷中,似在捍衛無價珍寶。“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看見的,可以不要生氣嗎?”從門外到客廳的距離,她就把情緒調整好,不想讓彼此陷入不愉快的氛圍中。
其實他的說話很有道理,她的作為也沒有錯,隻是個人價值觀的不同;至於他無法感覺快樂的躍動,容易沉溺於悲傷,與她來得快,去得快的脾氣,較為開朗的正麵的個性,則為感受力的差異。
在許多不同和差異中,構織成高低起伏,曲折平坦的,獨一無二的人生,世上沒有任何人的生命情境是相同的,然而終將殊途同歸。
一個人開朗或冷漠,喜歡熱鬧或獨處,都是一種讓自己活下去的方式,有人用熱情抵禦殘酷挫敗,有人用冷淡冰封住自己,杜絕更多傷害,沒有所謂孰是孰非。
她能體諒他突來的壞情緒,但萬一他做出對信件“不利”的舉動,她不會原諒他的,是拚了命的那種堅定。
滕洛睨著她嬌美的麵容,動了動嘴角,道歉的話還是無法坦然說出口。
“吃過飯了嗎”夢娣很快把“恩怨”拋至腦後,主動問起。“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她用著近乎呢喃的細微音量咕噥,然後走到開放式廚房,把冷掉的菜肴放進微波爐加熱。
滕洛盯著她忙碌的身影,有條不紊的張羅飯菜,是他感到陌生的景象。
從小,他的母親就不下廚,大男人主義的父親更是“君子遠庖廚”的信仰者,被滕家收養後,所有家事都由傭人代勞,餐點更是有專屬的廚師料理,而他出國念書期間,則是自己動手準備三餐,他從沒看過誰在廚房忙著做菜的模樣,尤其是為了他。
於是,他在一旁看得出神,一股暖意注入心窩,那熱騰騰的熱氣,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川。
“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跟張太太學做了一些基本的家常菜。”夢娣把熱好的菜端上桌,稀鬆平常的口吻,好像先前的齷齪未曾發生。
她一抬頭,不期然地跌進他幽深的黑眸,心跳驀地亂了節奏,這次他的眼神格外不同,少了以往的孤冷銳利,較為溫和,易於親近。
她想,可能是雙方比較熟悉了的關係,相處起來也就比較自然。
滕洛安靜的未發一語。
夢娣添了兩碗飯,擺好筷子,脫下`身上的圍裙。“好了,可以開動了。”她還幫他拉開椅子,等他入座。
清楚他的別扭被動,她也學會了應對之道,就是反過來大方主動一點,她悄悄發現,這一招無往不利。
僵持了數秒,滕洛的態度在她的注視下鬆動,坐了下來。
夢娣也回到自己的位子,端起碗筷,挖了一大口白米飯送進嘴裏,嘴角含笑的咀嚼著。
滕洛凝視她毫不矯飾的吃相,開心的模樣,宛如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不合胃口嗎?”夢娣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咽下米飯後,忍不住詢問。“吃慣了山珍海味,這些東西看不上眼?”她隻是陳述事實,而非自我貶低。“如果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