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和衛嬋離去後,靈璧倒是默默了許久,屋外殘陽如血,秋風卷起黃花瘦,西梢間不時傳來胤祚歡喜的笑聲,她探頭去看,那樣天真的孩子純然如一泓清泉,是有母親的庇佑,他才能如是,若是沒了……
她看向芳苓,眼底帶著惶急之色,方才在榮妃麵前那樣篤定,不過是想以此來防禦自己的心魔,可一時隻餘自己,那一言言、一句句皆是刺心,“你說……皇貴妃真的會薄待胤禛嗎?”
芳苓忙屈膝蹲在腳榻邊,仰頭看向靈璧,“主子,那是榮主子一時妄言,生兒不如養兒親,皇貴妃養了四阿哥五載,別說是人,便是貓兒狗兒也有情,您向來看得明白,怎麼今日卻起了這樣的感歎?”
靈璧扶額,纖細的胳膊支棱著頭,憂懼交加,於她本就病弱的身子來說是雪上加霜,一時之間隻覺頭重腳輕,如一根隨風漂泊的秋蓬,她輕輕揉著額角,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維,卻總是陷入那一團亂麻之中,最後隻能低聲道:“惟願如你所言吧。”
隻此刻,她渾然不曾想過,為何榮妃會和衛嬋親近起來,以至到了後來那般再也無法挽回的地步。
十月初六,皇帝終是聽了明珠與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建議,將台灣戰事全權交由施琅處置,而將不願留守廈門的姚啟聖留於岸上,隻命他督促糧草,協助施琅,姚啟聖雖不能完成心願,但卻無牽連怨望之心,仍以大局為重,晝夜督修戰船,帶頭捐贈隨征官兵俸餉,並將家中的銀盤杯碗、金銀首飾全部捐出。將官更受鼓舞,士氣高漲,誓要拿下台灣,以告慰這位賢德的福建總督。
施琅、明珠心願既已達成,卻仍舊不願放過病重年邁的姚啟聖,二人一在外、一在內,屢進讒言,引得皇帝對姚啟聖不再信任,甚至屢加斥責,明珠更將福建連年虧空全都壓在姚啟聖一人身上,言稱姚啟聖為臣不密,致使財政虧空甚巨,姚啟聖本就是個硬骨頭,縱然千萬人唾罵,他也要唾麵自幹,如是更不會向皇帝陳情,隻將福建省內重擔加於己身,無論是督造船隻、或是彌補虧空,他都一力擔下,不肯向任何人求助。
太皇太後一壁修剪著花枝,一壁道:“施琅赳赳武夫,粗陋不知文,便要大權獨攬,既然要攬權,便必然容不下姚啟聖,可他在海上打仗,吃姚啟聖的時候、用姚啟聖的時候,怎麼不想自己是如何排擠他的呢?可見人心不足。”
靈璧接過她剪下的斷枝,皺眉道:“這些事奴才自然是不懂,如今聽太皇太後慧言才能習得一二,既然如此,太皇太後為何不向皇上進言呢?有您一席話,皇上也不會再責難姚大人。奴才聽說的姚大人可是一位鐵骨錚錚的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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