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許多人想要埋伏景雙,然而都因為景雙能驅蛇探路而失敗。這一次,巨擘幫與方義門研究了許久,吸取前人教訓,於一處葫蘆狀的山穀中埋伏。

他們離的極遠,又因為景雙身邊帶的蛇比以前少了一半,探路範圍變小,而沒能探到。

對於景雙他們來說那是一個與平常沒什麼區別的日子,天氣悶熱,午後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進了峽穀之後卻陰涼了許多,兩側山壁狹窄,幾乎遮蔽了陽光,隻留下一線細細的天光。

雷振生轉頭正要跟景雙說話,忽然發覺不太對勁,頭頂有什麼東西呼嘯著落下,他臉色一變,迅速地拽著景雙飛身避開。

曆歲寒慢了一步沒撈到景雙,隻得抓住被封了內力的秦嶽斌避開山頂落石,“向前!”

他們是從葫蘆口進入山穀的,但那邊地形狹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如今頭頂不斷有落石,退回去隻是找死。

許多蛇躲避不及被砸死,景雙用長鞭抽飛頭頂的小塊碎石,臉色緊繃。

她從藥囊中取出毒粉扣在手中,“前麵一定有埋伏,別急。”

山上落石的碎屑落了滿頭滿臉,他們小心在間隙中跳躍前行,頗有些狼狽,但三人的距離始終沒有拉開,隱隱組成陣法,隨時能夠守望相助。

地勢漸漸開闊,山頂落石造成的威脅漸弱。

然而前方等著他們的,卻是方義門的陣法。

景雙他們三人的陣法便是學自方義門,陣法雖然簡單,但配合默契卻能使三人渾然一體,他們當初學的時候漫不經心,但如今卻是借著這陣法贏過許多武功比他們高強許多的對手,自然清楚這陣法的厲害之處。

然而如今陣法對陣法,絲毫沒有能取巧的地方。

之前因為要趕路,誰也不想背著秦嶽斌,所以隻是封住了他內力。此時他見到方義門的人,在曆歲寒肩上微微掙紮。

曆歲寒麵無表情地將他製住,冷聲道:“不想死在亂鬥中就安分點,剛才山頂落石他們可沒顧忌你。”

秦嶽斌被他製住穴道,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然而眼睛中卻透露出極度的憤恨不甘。

是的,方義門的人即使傾巢來救,恐怕也隻是不想有一個禁錮在妖女手中的門主罷了。若是能救自然好,若是救不得,恐怕更希望殺了他。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秦嶽斌覺得仿佛有無形的網扼著他的喉嚨,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為什麼他總是被舍棄的那一個,為什麼他的命運,總是這般可悲?

強烈的憤恨與偏激讓他內力亂竄,幾乎要走火入魔。然而丹田卻被封住,內力無法行走在經脈之間,在丹田中橫衝直闖。

景雙與方義門的人都不知秦嶽斌此時心中的悲苦憤怒,雙方俱嚴陣以待,殺氣仿佛凝結成實質,激的景雙身邊的蛇群俱都昂首做出攻擊之態。

周圍的蛇越聚越多,方義門的人終於忍不住先出手。

這是景雙遇到的最艱難的一戰,她身邊的蛇群折損了不少,方義門又人多勢眾,不乏高手,同時進退有度配合默契,哪怕被蛇咬了,也會舍身用盡全力護住同伴。

景雙心裏不禁祈禱曆歲寒和雷振生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鬧起來。

她微微分神,曆歲寒便感覺到了,一劍幫她擋住攻擊,“專心點。”

“不然把秦嶽斌還給他們?”雷振生額頭見汗,喘熄著問。

不斷有人死去,溫熱的血濺了滿身滿臉,然而方義門的人隻是不斷的變陣,補上死去同伴的缺口,神色凜然,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信念。

這是江湖上真正的正義之師,除魔衛道,死亦無悔。

這樣的對手,讓雷振生心裏難免也升起敬意。

這不僅僅是因為對手強大的實力,方義門的強大建立在聯手的陣法之上,但事實上,他們組成陣法的每一個人都值得人尊敬。

與這些人為敵,實非雷振生之願。

聽了雷振生的提議,曆歲寒也看向景雙。

“放了他吧。”景雙點頭。

她亦不想與這些人為敵,然而這正義之師今天未必會放過他們。

曆歲寒早就煩透秦嶽斌了,殺又不能殺,帶著走又是麻煩。見景雙點頭,他立刻抓著秦嶽斌要扔向方義門。

然而就在這一刻,變生肘腋!被封住內力製住穴道的秦嶽斌竟不知何時衝破了重重封鎖,在曆歲寒扔他出去的同時出手,一掌擊向曆歲寒。

他受接玉心法傳承,內力速成,這些年積累遠非曆歲寒這樣腳踏實地的能比,就算是在衝破穴道經脈受創實力大減之下,這貼身的一掌威力也十分強。

曆歲寒察覺到的同時已經來不及躲避,一邊盡力將他推出,一邊極力後退,倉促間用內力護住心脈,然而強大的掌力拍在胸口,內力凝滯,五髒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位。

“曆歲寒!”景雙與雷振生同時向他撲去,想要接住他。

在他們兩人眼中,那景象是極為可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