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滿目的禮物,擺在最顯眼位置的赫然是太子的和親策與綏王的百丈原軍事部署圖。
趙容蓴知道這是西昌帝故意為之,但笑不語,安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諸位愛卿既然是國之棟梁,那就替朕看看,這些禮物,哪一個當為今日之最?”西昌帝坐在禦座上淡淡說道。
邊野與太子對看一眼,回了自己的席位,他們也明白西昌帝的心思,不僅僅是要選一個良策,更要試一試朝臣的風向。
趙青泰卻是沒有想到,隻是平常的一個獻禮爭寵,居然演變成了朝堂上的傾軋。
兩派係自知西昌帝的心思,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那個皇帝會希望自己的朝臣忠於自己的兒子,而不是自己這個皇帝。
“怎麼沒有人說話了?”場麵一時靜極,趙容蓴含糊地嘀咕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殿上的人聽得見。
西昌帝有些下不了台,便道:“容蓴你出的主意,那麼你先來說說你的看法吧。”
趙容蓴就等這一句話了,緩緩站了起來,露出思忖片刻的模樣,然後故作靈光乍現,道:“容蓴以為,太子的辦法好啊,先不說部署圖真假,但隻要聯姻蒙國,大丘國肯定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啊,隻要兩家人有聯係,大丘國皇帝隻要不是傻子,應該不會冒著危險來以一當二吧。”
殿中被趙容蓴一派天真的話語弄得氣氛頓時一鬆,各個派係也開始躁動起來。
大人們終於都想通了,隻要站在皇帝的立場,而不是皇子黨羽的位置上去選,自然不會觸怒西昌帝。
就在一群官場老臣準備進言時,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響起。
“臣女覺得長純公主說的不對!”
還沒來得及坐下的趙容蓴愕然,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蔥?隻見那女子上前一步,昂首道:“臣女覺得綏王殿下的禮應當居榜首。”
“……”趙容蓴看了一眼,這女子她認識,大理寺顧少卿家的千金顧琴。
印象中,顧琴的母親與趙青泰的母妃德妃好像都是前太師的女兒,應當是一對兒親姐妹,那麼顧琴就應該是綏王的表妹了。
趙容蓴歎了一口氣,本來想把風向引到政治上,結果這個綏王表妹一登場,又把殿中的味道帶跑了。
趙青泰本來打算示意自己一派的人上去進言的,結果顧琴突然跳出來,打亂了他的計劃,當下隻得鐵青著一張臉,盯著顧琴不說話。
顧琴感覺到了自家表哥殺人一般的目光,縮了縮脖子,卻沒有住口。她並不是無緣無故地插嘴,隻是她看不慣,看不慣那個不受寵的野種,封了公主,還能嫁給廖瑨。
本來以為等到陛下壽辰之後,父親和表哥可以為自己求親,這樣自己既能夠嫁給心上人,表哥派係也能借機拉攏保持中立的廖相,卻被這個突然名聲大燥的公主給搶了去,她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