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阿九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行凶施暴”的主角是自己呢。
雖然這話說出去很有麵子,可是被吃的一幹二淨的人實打實還是他啊。
黎秋小心翼翼的扒下阿九的手,一瘸一拐的穿衣服下床。其實昨晚的阿九很溫柔,該享受的一樣不缺全讓他享受到了,隻是稍稍回想一下,黎秋就能羞的臉紅欲滴。不過因為這是兩人第一次開葷,不懂得節製,所以才叫他成了現在這種吭哧吭哧的模樣。
黎秋摸到浴室,先給自己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阿九昨晚反常的魂不守舍,忙完後倒頭就睡,鐵定沒想過替他清理這些。一些難以啟齒的東西存放在身體裏一整晚,非常不舒服,黎秋一邊難堪的用手清洗,一邊無邊無際的瞎想,過了一晚上再吃消炎藥預防還來得及嗎?
中午,阿九是在一陣飯香味裏醒過來的。
臥室的窗簾被人細心的拉上,擋住外頭薄薄的日光,阿九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廚房裏正在忙碌的人影。黎秋套著上次兩人一起買的可愛小熊睡衣,一手拿鏟一手撐盤,將炒的清脆透綠的西蘭花熟練的盛出。
阿九隻覺得撕扯了一整夜的血肉模糊的心髒,終於在這一眼中得到了柔軟而溫暖的慰藉。太好了,黎秋還在這裏,太好了,家還在這裏,隻是這樣簡單又幸福的日子,他便願意用餘生的所有來交換。
黎秋正在往鍋裏放鹽,忽然背後掛上一隻人形人偶,害得他手一抖,鹽放多了。
阿九帶著鼻音的熱氣噴灑在耳邊:“起這麼早,我昨晚弄疼你了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黎秋的臉唰的就紅了,擎著鍋鏟好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作。阿九靈活的手指伸進黎秋的睡衣,遊蛇一樣撫摸上他的腰肢,給他輕輕揉摁。
“是這裏,還是這裏?我幫你揉一揉,網上說按摩這個穴xue位有助於緩解初夜的疲勞。”
“你——都——在——網上學了些什麼!”黎秋麵紅耳赤的扒下那不安分的爪子,既後悔給阿九買什麼智能手機,又後悔上次在商場沒腆著臉買自己最喜歡的恐龍連體睡衣,這下可好,叫人抱在背後使勁的吃豆腐。
阿九賤兮兮的捏他的臉蛋,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笑容,由捏轉為撫摸。
“你的體溫怎麼這麼高,發燒了嗎?”
“沒有,我那是害臊害的!”黎秋梗著脖子繼續炒肉,卻被阿九一個彎腰扛起,不由分說背回了臥室。
“混蛋阿九放我下來,火還沒關呢,鍋子!鍋子要糊啦——”
半個小時後,午飯終於擺上了桌,果不其然沒有燒焦的紅燒肉。黎秋隻是微微發熱,連低燒都算不上,卻被阿九不由分說捂上了冬天的厚衣服,緊張的噓寒問暖。
阿九擔憂的伺候著黎秋,挑揀每樣菜往黎秋的碗裏送,黎秋乖乖吃著,一雙眼卻在阿九臉上滴溜溜打轉。
“阿九。”
“嗯?不喜歡吃西蘭花?那換這個酸辣土豆絲。”
“阿九,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昨天晚上你那麼突然。”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我老早就想和你做那種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昨天晚上你太反常了,一句話不說,還一直的發抖,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你……你在害怕嗎?”
阿九放下筷子,不得不承認,黎秋永遠都能敏銳又準確的捕捉到他每一絲情緒的波動,歡快的,煩惱的,高興的,哀傷的。如果不是對一個人愛到了極致、關注到了極致,怕是很難有這樣獨一無二的判斷。
所以黎秋的詢問,阿九根本連反駁的必要都沒有,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