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兩人扶著冷香楠坐在椅子上。鐵掌謝淩峰號稱鐵掌,掌上功夫自是享譽武林。但是數次被冷香楠一掌擊退,真是畢生奇恥大辱。今見冷香楠對自己視若無睹,不禁怒氣填膺。待要運功再上,又知道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正在為難之際,突聞煙波釣叟沉重而悲痛的聲音道:“謝兄,咱們走吧!”鐵掌一呆回頭,見煙波釣叟抱起昏迷不醒的慕容錄,臉色凝重,與厲之華下樓而去。
鐵掌怨毒的看了冷香楠一眼,淒厲的道:“姓冷的,隻怕今後你永無寧日了!”冷香楠星目倏睜,淡淡的道:“山高水遠,冷某隨時候教!”鐵掌冷哼一聲,深沉的看了沈香香一眼,才道:“沈丫頭,你如此吃裏扒外,府君定然不會輕饒……”
話未說完,冷香楠已然沉聲道:“趁冷某還未動氣之前,你最好早點滾蛋!”語聲是那樣的冷漠,冷得令人渾身發抖,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鐵掌不再多言,轉身匆匆尾隨煙波釣叟幾人而去。
沈香香見煙波釣叟等匆匆離去,似乎慕容錄傷勢不輕。她身為“神府”中人,心裏自是焦急。是以,一俟煙波釣叟等離去,便對冷香楠輕聲道:“楠弟,你保重身子,愚姊去了!”
冷香楠一呆,自責的道:“姐姐,隻怕從今以後,小弟給你惹下麻煩了!”沈香香此時心亂如麻,但臉上卻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柔聲道:“楠弟不必擔心,愚姊自會應付!”
說罷,轉頭對羽蘭珠道:“妹子,請你好好照顧他……”深情的看了冷香楠一眼,當下不再久留,匆匆下樓而去。冷香楠呆呆看著沈香香離去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憂傷。
自從與沈香香發生一段露水姻緣後,沈香香這俏麗的身影,溫柔深情的話語,時常在冷香楠腦海中浮現。這次突然相逢,本有許多話對她說,但佳人又匆匆而別,思之令人神傷。況且自己適才重創慕容錄,這段仇怨是結下了,自己倒是不擔心。隻是沈香香夾在中間,隻怕日後慕容錄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定會尋沈香香的不是,又不免替沈香香擔憂。
他愣愣出神,思緒萬千,隻覺心亂如麻。良久,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羽蘭珠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柔聲問道:“你想什麼呢?”經過適才一陣衝突,酒樓中客人所剩無幾。此時已交二更,外麵更是漆黑一片,冷香楠聽羽蘭珠語聲有異,不禁向她看去。
隻見她粉黛含羞,含萬般嬌媚,鳳目深情款款,在燈光下更增豔麗,楚楚動人,平日的嬌蠻凶狠一掃而空,代之而起的是柔情似水,化盡千山雪,溫柔嫵媚,蘊藉風流無限。
冷香楠詫異之下,隨口答道:“沒……沒什麼!”心裏卻在嘀咕,想不透羽蘭珠為何突然之間神態大異。一劍飄紅冷眼旁觀,見兩人神態親昵,有說有笑,早已醋意大發。暗想羽蘭珠何時曾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溫柔款款?胡思亂想一陣,又暗自神傷。
此時“禦香樓”的馬掌櫃與店小二,早已逃得無影無蹤。此處本是“神府”的一處秘密所在,慕容錄等敗走,手下之人自是猶如喪家之犬,漏網之魚,早已逃之夭夭了。
羽蘭珠見夜也深,冷香楠一臉疲憊之色,於是柔聲道:“既然掌櫃的已經逃了,不如咱們到後院找間幹淨的屋子住下,你也可以調息,保養身子,你看可好?”
冷香楠點點頭,道:“也好!”當下羽蘭珠扶起他,兩人便在“禦香樓”後院住下。次日一早,冷香楠寒毒又發作,但來勢卻非往日之凶猛。自忖是因昨晚失血之故。
他醫術精湛,知道放血雖解一時之痛,終究無法根治寒毒。又想起百曉師太臨死前所贈羊皮卷,不知是否就是沈香香囑托代為求取之物,昨晚事態匆忙,未來得及說,心下甚是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