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打算的。
那時的殷守是個實實在在的小狼崽,對山下的事情,甚麼都不懂,也說不了幾句話,平素全都依賴他一人,信任的也隻有他一個。再加上那時的殷守門牙掉了,腿還斷了,一心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謝遠彼時,是當真想要好生照顧殷守一輩子的。
於是他頓了頓,想了一想,將殷守推開,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卻覺殷守現下雖被他打腫了臉,但沒被打腫之前,那張臉卻還是能看的,略有幾分姿色;身材麼,身量高大,身姿矯健,戳一戳腹部,卻也很是結實;至於性子……這是他養大的狼崽子,雖說長大後略有偏差,卻也是他喜歡的性子……
於是謝遠細細↘
☆、58.委屈
這一廂,三王聚在一起,或商討或試探,另一廂,昭王府中,敬王妃江氏終於有些緊張的獨自過來。
先前江氏也是來過昭王府的,畢竟,就算過繼了,謝遠也是她生的,謝遠私下裏頭,也還是喚她阿娘,而不是喚嬸子的。
隻是那時,她身邊不是跟著謝念和她養著的兩個小娘子,就是謝恭然、謝秋然,又或者是被那馬氏歪纏著跟了來,江氏自進長安來,竟還不曾獨自前來。
因而謝遠瞧見江氏獨自來了,身著一身月白色衣裳,麵上早早被養出些肉來,身量豐腴卻並不過胖,顯見是一個被照看的很好的婦人。
可縱然如此,江氏麵上的一絲憂愁還是被謝遠看出來了。
謝遠立刻笑道:“阿娘可是想兒了?若是想了,也該打發人來,讓兒去見阿娘,何必勞動阿娘過來一趟?”
江氏聽得謝遠這一聲“阿娘”,心中想,不管在外頭怎麼樣,她的阿遠認她,便也足矣。
於是隻任由謝遠扶著她的手臂往前走,側頭微微笑著打量謝遠:“你這幾日,怎麼瞧著又瘦了些?之前我瞧你雖因先帝故去而傷心,但到底有藩地之事忙碌,倒也不至於太過傷心。怎的今日瞧來,阿娘的阿遠,心中可是有事煩擾?”
謝遠微微驚訝,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知曉,自己現下這模樣,全然是被那個狼崽子給氣得。
自那日他將殷守給趕走後,說是要自己好生思量幾日,那狼崽子白日裏便不說甚麼,偶爾見到了他,也隻做尋常。孰料到了晚間,那狼崽子卻是想盡了各種法子往昭王府中鑽,還愣是美其名曰要為他“暖床”。
二人自然甚麼都沒有發生,隻是謝遠卻也不得不更加慎重的思索起他和殷守的關係來。
隻是這諸多事情,自不好說與江氏聽,於是隻搖頭笑道:“阿娘,我現下正與朝中諸臣爭吵呢。雖說藩地是我的藩地,我要怎麼處置,當然也是我的權力。可是,那朝臣多古板之輩,一聽到我要招女兵,那些人,卻也是要給我使些絆子。他們固然知曉此計根本妨礙不到我甚麼,卻也要惡心我一場。這才讓我覺得厭煩。”頓了頓,又道,“不過,聖人自是偏向我的,我也至多是被惡心上一場罷了,其餘諸事,自然還是由我自己做主,阿娘不必為我憂心,自該好生照顧好自己,讓兒女在身邊彩衣娛親才是。”
江氏聽罷,對謝遠的擔憂就少了幾分,笑道:“你與秋然好了,我便知足了。”想了想,又道,“當然,你幾個阿姐也該要好才是。”
謝遠素來知曉江氏性子軟綿無主見,自幼又是在這樣的世間長大,還曾經因為沒有生出兒子,而經曆過諸多磨難,更以為自己是因這種緣故,而被丈夫當眾舍棄,因此對江氏來說,無論任何時候,兒子,都要比女兒重要。
可是,在前幾年裏,謝雲屏、謝寒盡、謝念幾個因諸多事情,開始慢慢疏遠江氏之後,江氏卻又慢慢的想起了這幾個女兒的好,那原本偏到底的心,竟也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