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定二王這次卻是下定了決心——那三座瘟疫之城已經控製了好幾個月,其中定然已經無事。因此顯、定二王已然商議好,一旦將其攻占起來,便將三城一分為二,各自占位據點。也正因此,二人的攻勢極其強勁,絲毫不給寧遠侯反應的時間。

寧遠侯江白雖有作戰經驗,然手下僅有二十萬大軍而已,顯、定二王卻發動了三十萬大軍攻來。

江白急急向周遭求援,然而三日後,援軍遲遲未到,江白此時已經三日未睡,手下的六個副將,已然死了兩個。

江白臉色鐵青,驀地起身道:“他們既要這幾座城,那便給他們好了!”接著,就令人在三座恐城中放火,爾後帶著眾人,一路往北,也就是他們求援的那座富饒的江州逃去。

他就不信了,他直接把人帶到江州去,那位江州大將,還敢不發兵!

而消息傳至長安的時候,謝含英正在喝藥,謝容英正為謝含英在念折子,看到這封江州大將呈上來的有關請罪的折子,立刻就站了起來。

請罪?這還有甚麼罪好請?

因“微臣信任寧遠侯本事,知曉寧遠侯素來有以少勝多的戰績,又知寧遠侯乃是敬王發妻的親弟,為防寧遠侯使詐,便想要花時間,弄清此事是真是假,再定奪是否救援,是以才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不意寧遠侯此次竟無年輕時的氣度,帶領大軍再次以少勝多,微臣心中,甚是惋惜。”

謝容英拿著這封折子,手都在發抖。

寧遠侯的確有以少勝多的本事,可是若是那樣的話,寧遠侯麾下的那二十萬大軍,最後能保留下來五萬就算是不錯。

謝容英就算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也知曉寧遠侯初時,定然是想要大勝一場,奈何援軍遲遲未到,寧遠侯支撐不住,又死了不少將士,於是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將三座被大火燒著的空城給顯、定二王。

可是這樣簡單的道理,那位江州大將,竟是不知麼?竟敢說這種話,糊弄朝廷?

謝含英聽罷,卻是道:“好在此事是發生在初期。”爾後就令謝容英代他寫聖旨,道,“江州將軍……是嶽家人吧?嶽家耽誤軍機,害朝廷連失三座城池,卻仍舊不肯悔改,冤枉他人!令嶽家抄家,成年男丁斬立決,其餘人充作奴籍!”

謝容英拿著筆的手頓了一頓,看向謝含英,似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一向溫和友善的阿兄,竟會下這樣的聖旨。

謝含英的懲治手段還沒有說完,“還要江州的其餘一幹將領和州府之人,亦令其抄家,子孫兩代之內不得為官,其將領和州府知州,斬立決!再寫,若有人再敢延誤朝廷軍機,朕,必嚴懲不貸!”

謝容英寫完這道聖旨,愣了好久,才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阿兄,變了。

然而耳邊傳來的,卻是謝含英的咳嗽聲。

謝容英忙忙遞上一張絹帕,再接過來時,那純白的絹帕上,已然被紅色暈染開來。

☆、第79章 78.77.1

謝容英拿著那隻染了血的絹帕,手有些抖。

謝含英看了,微微歎氣:“你既知曉了,阿兄便不再瞞你。阿兄的身體,的確是出了些問題。容英,你是朕的阿弟,這種時候,你定要幫朕。”

謝容英想到當年阿爹去世,阿兄一直護著他的情形,心下一酸,立刻拚命點頭:“阿兄想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我再也不跟阿兄吵著要去戰場了!我便待在阿兄身邊,為阿兄分憂!”

謝含英麵上,這才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