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綠意跟橙舞從內殿走了出來,橙舞手中還握著一把飛刀,而另一把則是擦過了楊充容的臉頰,死死釘在她身後的樹上。

楊充容嚇得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的說不出話來。

“說啊,剛才不是說的挺暢快的嗎?怎麼不繼續了?”橙舞慢慢的踱步到她麵前,一把揪起她的長發,冷笑道,“你要知道,這個後宮,想要一個失寵的女人徹底消失,方法還是很多的!你說是麼,充容娘娘!”

其他妃子都紛紛後退,一臉驚恐的看著兩人。她們不止一次見識過這兩人處理對太子跟已故皇貴妃不敬的後妃了,那些手段……即使看的人都想直接咬舌自盡算了,更何況是受刑的人。

“真是熱鬧,大清早的就演戲給我看麼?”女孩清脆的笑聲傳入眾人耳中,就見一個小小的聲影慢慢出現在她們麵前,似還未睡醒般的揉了揉雙眼,撒嬌的扯著橙舞的衣服道,“橙舞姐姐,綰綰餓了!”

橙舞臉上浮現一絲溫和的笑容,轉身牽起她的手往內殿走:“小主子醒了怎麼也不叫奴才們通報一聲呢?衣服穿得這麼少,受涼了可如何是好?”

君未語有些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現在雖然是秋天,但還是很悶熱的好不好?就算她身子弱了那麼一點,也沒虛弱到這個地步吧。

“等等!”就算有了楊充容的教訓,還是有人不死心的開口,“既然人已經出來,讓我們看看又何妨?”

橙舞雙眸輕眯,心中已經動了殺氣。

君未語柔聲道:“橙舞姐姐,娘親說對著毫無存在意義的人生氣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哦!而既然是毫無存在意義的人,那麼就不需要存在了吧!”說罷便笑**的轉身,看著一眾後妃。

當年見過上官憐心的人不在少數,自然看出了君未語跟上官憐心的神似之處,紛紛那個一臉淡然、高貴逼人的女子活生生站在麵前一般,都畏懼的垂下頭。

嬌小的身子邁著輕巧的步子來到開口的妃子麵前,依舊是那樣天真的笑容,卻在眾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瞬間奪走那名妃子的生命。

誰都沒看清楚君未語是怎麼出手的,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那名妃子甚至連慘叫聲都還沒有發出就倒地身亡,血從她纖細的脖子間緩緩流了出來。

有些厭惡的抬了抬腳,看著粉色繡鞋底部沾上的血色,她不屑的撇了撇嘴,仍是有些撒嬌的語氣:“真討厭,怎麼就沾上這麼髒的東西,該不會是很久沒動手生疏了吧?”說完還不忘歪頭看著綠意跟橙舞,完全是一副嬌憨可人的樣子。

綠意和橙舞有片刻的驚訝,不知說小主子身子弱,不得習武麼,怎麼……

“殺人可不一定要用武功哦!”雙手背在身後,小小的身子慢悠悠的踱回兩人身邊,額間的蘭花更顯得妖豔。

“啊!”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後妃們才一個接一個的發出尖叫聲,四處逃竄著。

“真吵!”君未語不悅的皺了皺眉,視線突然定在不遠處的來人身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炎律想,要是自己來看到的是這麼一個場景,他會不會後悔自己的到來。

“綰綰,你在做什麼?”瞥了眼已經斷氣的妃子,再皺眉望著四處驚叫逃竄的其他妃子,炎律有些頭疼的看著麵前跟上官憐心神似的女兒。

“娘親呢?”君未語斂了笑容,認真的仰頭看著他,“我要見娘親!”

“過幾天你就會見到。現在,你該跟父皇好好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父皇?我隻有一個爹爹,叫尹靖和!”

“你!”這個女兒的性子跟上官憐心一樣,有時候讓他不得不痛恨她的倔強。

“綰綰,好好說話!”他耐著性子,緩了緩氣,道。

君未語低下頭,低聲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的!這樣,我們都開開心心的,都好呢?總比現在一團糟好不是麼?”

他冷下臉,開口道:“綰綰,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下一代人該管的。無論是煦兒、你,還是軒兒,都是局外人。”

“局外人?”君未語冷笑著抬頭,直直看著他,“你說我跟煦哥哥還有哥哥是局外人?好,那煦哥哥這個局外人當年是怎麼看著自己的娘親死在自己麵前的?我和哥哥這兩個局外人又是怎麼看著娘親這些年時不時就發作的心疾?看著娘親在一個人的時候黯然神傷,看著自你出現之後娘親不斷偷偷的流淚?看著……我們是局外人,那你是什麼?你是造成今天這個局麵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你,娘親就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可以,我和哥哥寧願從來都不存在也好過娘親當年生我們時候的痛苦!你才是一個局外人,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局外人……你憑什麼……”淚水忍不住滑了下來,她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對著炎律低吼著,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渾身都是濃濃的恨意跟戒備。

炎律站在原地,心中一陣一陣的鈍痛。在回到天都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曲乘風那邊關於當年中毒一事的真相,可是,即使是假死的藥,在其解毒的過程也是萬分痛苦的。而當年,上官憐心在解毒之時已經懷有身孕,就連最普通的止痛藥都無法用上。他沒辦法想象,那麼一個嬌弱的人是怎麼受著那錐心刺骨的痛楚,一次又一次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