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及時抽身及早反省,不要做‘好人’……可是沒有如果,過往的事情,如燈影交錯,一幕幕似清晰似朦朧,都一一的帶過了。
“少抽點煙吧。”餘靜挑著鍋裏的辣椒,心不在焉地往盤子裏放。這家店,菜做的很不錯,她和同事來過幾次,但剛才進來時,老板見到周子揚,愣了下說:“小夥子,這次沒帶女朋友來啊。”
周子揚臉色微微一變,餘靜心腸百轉,默默地點菜,菜上來了也沒說一個字。周子揚一副欲言又止,她直接無視。糾結他背叛的事情,不免覺得可笑,都已經分手的人了,她還給自己找不痛快,活該遭虐。
“你關心嗎?”周子揚試探問。
“夫妻做不成仁義在,以前你也很照顧我。”她淡淡地說,又看他幾乎不動筷子,低頭繼續吃。
“最近,我思考的很多,總是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有人說,如果一個人開始回憶,那就是心已經變老。”
“你還很年輕,在換幾個女朋友都沒問題。”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才意識到這話十分的不妥,心頗不是滋味,瞅他一眼,“你們公司,就是你們最大股東,他……”
“靜靜,這個時候你還能想起我,我很感激。”
餘靜不說話,周子揚處於敏[gǎn]的職位,唐朝最大的股東,涉及某些違反規章的生意。這也是在和秦珩通話後,她上網查了通徹。而周子揚和他們懂事走的極近。她的擔心無不在理,用秦珩的話說,為了大局利益,犧牲個人利益,在必要的時候是必須的。聽秦珩的口氣,她越發不安。
一頓飯下來,關於他工作,周子揚都是一口帶過。餘靜就算想表示關心,也無處下手,何況是現在這種關係?
這晚,她又一次失眠了。好不容易睡著,夢一個接一個紛遝入夜來。她看到周子揚穿著製服被人帶走了,她喊破嗓子他也沒有回頭。她頓然驚醒,發現濕了一身汗,看了時間才是夜半兩點半,於是翻身繼續睡。睡了一覺,無論怎麼努力都睡不著了。◤思◤兔◤網◤
後來淺淺的睡了,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有幾個未接電話,其中兩個是王太後打來的。餘靜不敢怠慢,趕緊回過去。王太後讓她過去吃飯,餘靜婉拒了,王太後才道出此番電話地目的,說梁微心情不好,讓她過去勸勸。
洗好吃好了,提了點東西過去。王太後去陪牌友去廟裏拜佛去了,保姆見她來了,指著樓上說:“少奶奶在樓上,餘小姐想喝什麼?”
餘靜被這聲少奶奶惡寒的起了身疙瘩,又得故作鎮定。記得第一次來秦珩家,聽保姆的稱呼,她私下裏對秦珩抱怨,秦珩強忍笑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那你想她喊你什麼?秦太太?”
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餘靜又羞又惱。不曾想一眨眼就過了這些年。她扶著樓梯欄杆往樓上走,秦珩和梁微的臥室,在東麵的盡頭,樓道裏,鋪著高檔的紅色地毯,每次她走過都頭昏目眩,覺得踩在錦繡雲端,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浮來。
臥室的門緊閉著,餘靜抬手敲了兩下,裏麵傳來倦倦地聲音,“沒鎖,進來。”
因為已經臨近傍晚,夜幕已來襲,房間沒有開燈,有種暮靄沉沉的感覺。依稀看到梁微蜷縮在那張大的有點誇張的床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剛才她出聲了,餘靜還擔心她會突然停止呼吸。
坐在床邊,探了探她額頭,溫度正常。見是她,梁微坐起來,按了床頭的燈,鵝黃的光線,散在臨近的角落。梁微雙眼通紅,餘靜心裏五味具雜,默默不語。
“我不會離婚。”她說的斬釘切鐵,眼裏有濃濃的霧氣,“我過得不好,他也休想如願。”
餘靜不知說什麼,心虛又無力。
“他想給外麵那女人一個家?休想,我得不到,他也休想得到。”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餘靜有點鄙視自己,這試探性的問候,頗有試探敵人虛實的意味。她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尤其是他結婚後,但是,和周子揚分手來,她發現自己回憶的最多的人,進入她夢裏最多的人,依然是秦珩,不同時段的他。直到秦珩強要了她,她淚如雨下,心鈍疼得緊。她終於明白,秦珩依然存活在她心底的某個角落,那個角落從沒任何人走進過。這才是她的悲哀,心裏清楚,這男人不屬於她,可是,她依然沒能堅決拒絕,而是半推半就……
“沒有,就是他不愛我,可是我那麼愛他,靜靜,我那麼愛他,為什麼他就不看我一眼?”梁微捂著臉,低聲哭泣。
餘靜緘口,默默遞給她紙巾。梁微哭了一會,“就算他是塊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為什麼他說翻臉就翻臉?”
她略想,“其實男人和女人一樣善變,今天說這樣,明天或許就會是那樣。”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情景,這輩子我都忘不了。”
“一見鍾情這東西就如曇花一現,美卻難以持久。”餘靜始終以旁觀者勸說,這一刻,她冷靜的過了頭。“有的東西,我們要試著遺忘,如果忘不了,苦的隻會是我們自己。”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