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臉色更冷了。這男人他接觸不多,關於他的傳聞聽得不少,說他頗得秦老真傳,甚更是青出於藍。但江一帆並不忌憚。
秦珩不願浪費時間,眼神冷淡,看不出他多擔心。到了病房門外,江一帆拉住他,“她已睡下,並不嚴重,隻是怕留下耳疾,因為當時她離爆炸源太近。”
“謝謝。”
江一帆不明所以,秦珩也不解釋,輕輕推門進去。果然如江一帆所說,她已經睡著了,生命鹽水通過無菌輸液軟管殘酷地滲入她的身體。病房安靜極了,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幹擾。
他安靜地凝視,目光在她手指滯留。
護士來換藥,提醒已經過了探視時間,陪護的人不宜過多。她已經很委婉轉達了,秦珩裝作不懂,江一帆看不過。憑什麼啊,他有立場卻整的跟一個局外人一樣尷尬。
“在我和她還沒解除這段婚姻前,你也得顧及我一點麵子成不秦二少。”
“口頭婚約無效。”
江一帆眯眼,未等他開口。秦珩補充:“這裏是病房,要鬧請出去。”
秦珩已擺明姿態不和他計較,江一帆這正牌未婚夫無處出氣,恨得牙癢,可又無奈。他總不能在病房和他大幹一架吧,若是被外人知道,堂堂江公子也為了女人打架,簡直要笑掉大牙。
可現在他很想幹上一架,不然心裏頭這股烈火要活活把他燒死。然秦珩的自信,他心下淒淒,因為他根本沒這自信。
後來,江一帆故作大方走了。
後半夜,餘靜迷糊道:“秦珩,給我水。”說完,她也清醒了,苦笑這裏哪有什麼秦珩啊,莫不是昏掉了,竟然癡心妄想他會出現。就算他會出現,也不會是此刻吧。
“還好,沒有傻掉。”
餘靜怔忪,房裏壁燈照著的男人不是秦珩還能有誰。
“你怎麼在這裏?”
“你真要氣死我。”秦珩故意冷著臉,“還好沒傻掉,真是怕你醒來認不得我。”%思%兔%在%線%閱%讀%
他先給她倒了杯熱水,扶她坐起,用枕頭塞在她後背。喝了水,餘靜尚覺不真實,她明明記得,醫護人員問她聯係人,她報的是江一帆的號碼。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江一帆給他電話?
忽而,想起更為嚴重的事。
“梁微呢,她在哪?”
秦珩似了悟什麼,皺眉,臉色愈發難堪。“倒是很關心她。”
餘靜知道他心結,幽幽一歎:“我知道你怨她,其實你更該怨我才對。如果你非追究責任,那大半責任在我。”
“你需要休息,傷了的人不宜多動腦。”他擺明不想繼續這話題。
餘靜悻悻緘口。
房間一片寂靜,每次隻要是關於另一個人的話題,兩人就話不投機不歡而散,爭執時時常冷場,真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後來的幾天,他也極少和她說話,除非是她主動。溫家派來老保姆,溫爺爺對秦珩冷冷淡淡,但也不說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江一帆行蹤詭異,據他所說,最近他比較忙。餘靜就算裝傻,也能感覺到秦珩和江一帆兩人間的暗湧,而這些都是她無能為力的。
她也不知能拖到幾時,可有次,江一帆和秦珩在討論一個方案。餘靜不知他們何時有了合作,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聽著聽著,忽然周圍一片寂靜,什麼也聽不到,隻看到兩人嘴一張一合。
仿佛是晴天起驚雷,餘靜驚得臉色瞬間煞白。仿佛全身血液一下子全部被抽幹了,整個人蒼白如透明的白紙。
她就定定地看著他,他好看的臉,還有一張一合的嘴型。眼睛潮濕了,是驚恐、還有悲哀。
六十七、還是覺得你最好
她在醫院呆了十天,有一次乘著沒人在,她谘詢一位耳科醫生,問了類似情況。醫生敬業一一為她解答,然後一連兩天,她誰也不理,關閉在自己的情緒裏。她突來的變化,秦珩也沒辦法,她脾氣向來古怪別扭,喜怒無常,當然沒人會想到更深層次原因。
這幾天她出奇安靜,話更少了,常常對著不知名的某一點發呆,一看就是一小時。秦珩也覺得她很異常,耐心地哄著她。餘靜總是笑,仿佛在問自己又似在問秦珩,“你還能容我多久,秦珩。”
“容你很難,我會很努力去容忍,對你好,這還不夠嗎。你還預備要折磨我多久?”
“我也不知道啊,我總想著你到底有多愛我啊秦珩。”
“我也不知道有多愛你,隻是在每一天醒來時第一個想見的人是你,吃早餐時無意識地吃著你喜歡吃的餐點,開車時,聽你喜歡聽的歌曲,簽署文件時無意間就寫成了你的名字,晚上回家時,總是想,你要什麼時候才懂。”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秦珩,在你得知秦誠不願履行婚約時,你是怎樣的心情?你在得知我偷偷喜歡你時,你在想什麼?”
秦珩用指尖擦了她紅唇,彎了眼睛,“我在想,要怎麼把這份悸動扼殺在搖籃裏。”
她用左手指尖輕輕在他臉龐滑過,眉眼溫柔:“秦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