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清早的,賀公子怎的特意前來?”明窗塵高興的放下船板,他看見跟在賀淩雲身後左顧右盼的陸文潛,有些意外,“賀公子,這位是?”
“在下壽安尉陸焞。”陸文潛上前遞上名刺,“貿然拜訪紫眠大人,有事相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哦,陸公子這邊請。”明窗塵恭敬的接過名刺,給他們讓道。
紫眠勉強起床,有些頭疼。
“值完宿衛後回家,剛好碰上下朝的文潛。他說昨晚碰上怪事,我就帶他來你這裏了。”賀淩雲大咧咧的在紫眠臥榻上坐下,舒服的歎口氣,有些疲倦,“我說,你什麼時候去上個早朝啊?成天這樣睡大覺,羨慕死人了。”
“我已經習慣稱病不朝了,一則起不來,二則,也好不礙某些人的眼。”紫眠滿不在乎的回答他,認真和陸文潛打招呼。
“昨日宴罷還家,晚間起興唱詞間,恰巧看了鏡子,鏡中肩上確有一隻白蛾,可是再仔細找,卻不見白蛾蹤跡,在下覺得事有蹊蹺。”陸文潛一邊說明情況,一邊接過龍白月遞來的茶水,謝過她。
“紫眠,你倒是幫文潛看看吧。”賀淩雲白了一眼站在一邊湊熱鬧的龍白月,龍白月也不睬他。
紫眠觀望了一下陸文潛的氣色,請陸文潛唱詞,其間倒是沒有白蛾出現。他取過沙盤替他扶乩。
乩筆在沙盤上緩緩寫出兩字:“蓼淑”
“身邊可有人事物,與此相關的?”紫眠問陸文潛。
陸文潛遲疑著開口:“沒有……隻有一位相識,名叫楊念淑的,不知可有關聯。”
“楊念淑是誰?”賀淩雲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我在柳州認識的官妓,與她有過酬唱,”陸文潛想了想,又開口,“說起來,看見白蛾時所唱的詞,倒都是為她而寫。”
官妓啊。真叫龍白月羨慕,能入編朝廷的樂籍,旱澇保收,真是想不來的美事,可惜她出身卑微,應征不上啊。神遊方外間,瞥眼瞅見對麵賀淩雲了然鄙視的眼神,把她氣個半死。
“她父親原先是個小官,由於瀆職,被罰沒家產流放西北,而她被編入樂籍。我初次見她,是在柳州太守的宴席上。”陸文潛陷入如煙的往事,帶了些惆悵,輕聲述說,“她剛入樂籍不久,應酬不來,與席間的氣氛格格不入,被人灌醉了,偷偷縮在角落裏。是我發現了她,‘含羞倚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
“後來呢?”乳臭未幹的明窗塵喜歡聽故事,興奮的猜,“你們相愛了?!”
“嗬嗬,怎麼會相愛呢?規矩上不許的,‘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一切隻能止於曖昧罷了,相思也是有的,‘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她真的是很美好的女子,纖弱、羞澀、美麗,但都是官場上的應酬罷了。”
規矩上不許,就不會相愛嗎?龍白月不以為然的抿抿唇。這個男人,大概春風得意慣了,不過真的很幼稚。
“那結果呢?”一直在一邊悶不吭聲的賀淩雲,終於開口問。
“結果……結果是‘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陸文潛笑著搖搖頭,“我贈她的詞,在當地唱紅了,她也紅起來,時時被點著出宴,我也沒多少機會見到她。”
“紅了,那她從此可就出頭了。”不管是民妓還是官妓,無法出頭都是最可怕的,龍白月信口說著,沒在意這個想法隻有她這樣身份的人才會這麼想。
“出頭?那是她最怕的事,為此,她竟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