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氣息不穩。白棲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低聲笑了笑:“現在心情好些了嗎?如果還是難過的話,我們去打球吧……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讓你的煩惱隨著汗水流走吧。這樣沒精神的樣子,都不像是我的小藍了。”
搖了搖頭,蘇藍把臉埋進白棲風胸`前,聲音從那裏傳出來,顯得悶悶的,她說:“你果然知道的……其實,在我最初見到金景的時候,並沒有下定決心。我一直想,姐姐當初的悲劇,其實是她自己太傻了,不懂得珍惜自己。但是……”
她抬起臉,藍色的眼睛裏閃動著仇恨的火光:“但是,為什麼那個男人其實也是會愛上別人的呢?他竟然那麼輕易——那麼簡簡單單的幾天相處,就愛上了我,為什麼當初他不能愛上姐姐呢?如果他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或許我還有借口……但是他明明也是會愛上別人的!為什麼當初他不愛姐姐,把她逼到那樣的絕路上去?
“明明我和姐姐長得這麼像,除了眼睛的顏色不同,其他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麼他沒有認出來,甚至一點都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女孩……
“當他看到那個掛墜盒,他沒有詢問,也沒有覺得熟悉——那是姐姐一直留在身邊的,他們的‘定情信物’——所謂的定情信物,嗬,真是可笑!
“我從那時候起……從那一刻起,真的開始恨他了。不是恨著一個從旁人口中聽到的形象,而是恨著他這個真實的人——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怕、很醜陋?明明他對我很好,他是愛著我的,他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蘇藍說著,終於還是讓淚水淹沒了怒火。她任由淚水從眼角流出,劃過臉頰,彙集在尖尖的下頜上,然後滴落下來。
白棲風沒有說話,在淚水落下的時候,伸出手擦掉了它們。然後他伸出手臂,把哭泣的女孩攬入懷中,讓她冰涼的臉頰靠在自己溫熱的胸膛上。
略微一怔之後,蘇藍就順從地把自己交給男人的懷抱,那種溫柔的熨帖,讓她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平靜了一下心情,才繼續低聲說:“其實,我一直在想,現在我做的這一切……到底值得嗎?我放棄了成為職業球員的機會,去旁聽一些根本不喜歡的課程,拚命地學著一些原本厭惡的東西,隻是為了接近金景……隻是為了報仇。”
因為想起了從前,蘇藍的眼睛裏有一絲迷茫:“五年前的我,從沒有想到五年後會是這樣的……我現在竟然成為了一個騙子,還是業內著名的詐騙犯……”
白棲風的胸膛震動了一下,然後低沉的笑聲從他的喉間傳來:“為什麼不值得呢?就算不是為了報仇……難道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每一天都充滿了新奇和挑戰,每一個晚上,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因而充滿了期待……”
他低頭,在女孩的短發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從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不滿足於安逸的孩子……你適合這樣的生活。”
停頓了一下,他補充:“不僅僅是適合這樣的生活——你更適合的,是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我們的相遇,我就不希望那時候你成為了職業球員——即便我知道你在這條路上經曆了艱難坎坷,但是我寧願你經受了那些苦難,隻為了我們的相遇。”
然後他又一次低沉地笑了:“這樣卑鄙自私的想法,我也是個可怕而又醜陋的人啊……所以小藍你看,我們兩個,天生一對。”
蘇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她眼角的淚水還尚未擦幹淨的時候。她用力捶打了一下白棲風的肩膀,用帶著埋怨的口氣說:“我才不是為了遇見你這個敗類呢……阿喻這樣的朋友,才是我曆經艱難也要尋找到的呐……”
白棲風做出痛苦的模樣:“啊啊!現在竟然連合夥人的地位都在我之上了!難道女朋友就快被喻紫修搶走了!?”
刻意的搞怪讓女孩笑了起來,暫時地忘記了之前的煩惱。
至於明天繼續任務時,仍然會有怎樣的煎熬,蘇藍想,她可以暫時不考慮,就趁著此時讓自己快樂一下吧。
然後她聽到男人的聲音說:“其實,你不必給自己那麼多的壓力。你隻需要把同樣的結局還給金景就可以了。”
蘇藍抬起頭看他的時候,白棲風的神情很柔和,看著這樣的表情,蘇藍不由得有一種錯覺——她仍然能夠得到這樣的笑容,是因為,她仍舊存有當年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