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叨一番,阿瑪再如何勸慰,額娘終是不言語了,可我瞧著,這事兒,對她,一個封建的婦女來說,這汙穢不明的名頭,定是要讓她來承受一般,承應那句,子不教,父之過,不過母女換過來罷,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額娘向來不穩當的身子,這會,硬生生憔悴了一般,如此的明顯,似乎以極慢的動作看到夜間花開的過程,慢慢的伸展,變大……亦或枯萎……
心一陣陣的抽痛,我無聲抹過淚,欠欠身,蒼白著臉轉過身,朝著濃濃的夜色中隱去,一步一步,如此的艱難與沉重,突地微彎下背,握拳抵住那刺痛的心髒,在痛蔓延全身時,雙腿不可抑止的慢慢攤了下去,緊緊懷抱自己,在自己的臂彎中沉悶的極力的抑製哭出聲,瞬間就被漫天的煙花和鞭炮掩埋。
愧疚與不甘不願,卻又逃避不了這人情事故,牢牢的一張網,我動也動不了。久久……久久……
一個家,已經散落,隻剩相_
門吱呀一聲關上,我轉回頭,拿梳整理那長至腰下的黑發,綏一束小發,放到眼前,慢慢梳理著。鏡中那人兒,偶爾瞟見,似乎不是我一樣。
“側福晉,水來了”
冬香推門而入,帶來一絲寒涼,我打了個冷顫,放下梳輕咳了幾聲。
銅盆飛速的放下,冬香已快速為我整裝了“側福晉,您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別看這雪剛下,這天還凍著呢”
我木然回了一聲。
“您啊,可不能像現在這樣,這過會府裏就鬧起來了,好歹您身份還在著,可不能讓人瞧了笑話”冬香看我未轉過神的模樣,勸慰道。
“依奴婢看,那有心之人,今天肯定會派人過來看著呢”
我心中一陣厭惡,掉頭便走向屋外。
正碰上端早點過來的江濤。
“夫人,吃點東西吧,這時候還早呢”
我看著那食盒道“今個兒不是應該同阿瑪額娘一同麼”
江濤一邊進屋一邊道“夫人昨個累著了,老夫人想著您多睡會兒,再說,今兒您要接見的人可真不少,也不急著這時候了”
我張口欲說,冬香了然過來扶我道“側福晉,您得去,如今這風肯定傳出去了,不說別的,這自家人,您還不能不來往吧”
“夫人,這府裏有您在,如今爺在領軍平叛,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往常一樣的,奴才想,這時局一時半會是不會變的,您這一場戲,總歸是要做足的”江濤遞來筷子給我道。
我看著這二人,抿唇點了點頭,這時局何止是這一會不會變,胤禎這一仗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複雜和持久。
我如今的希望,隻在他身上了。
做主子,不管到哪裏,是何境地,這身份,這富貴,即使是變相的譴出宮門,仍然是必須做足的。宮裏頭沒有雪中送炭,這外頭,除了阿瑪額娘,也另無二人了。
冬香江濤一直在宮裏頭行事,看的,經受的,這樣想是在理所當中,沒有十四的庇護,我必須走出去,站起來。
胤禛說的對啊,我必須得有一團火,這條路必須我自己走。
我能算料到他的結局,他在那時,也一定猜到我如今的局麵了吧。
“這禮……賞賜可備好了?”禮音未盡,看著冬香急切張口的表情,給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冬香撫胸長籲了口氣,江濤則有些莞爾。
“放心吧,側福晉,奴婢老早想到了,昨夜就給辦好了”冬香笑著安撫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