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整天奔波忙碌的,而她卻連一餐晚飯也不舍得做。到後來,她索性對自己說,就當是一個老朋友的關懷吧,雖然這個借口很沒說服力。

猶記得那天,湛鳴在公司門口截住她的次日,辦公室裏的那班八婆簡直是炸開了鍋了,貓貓一臉陶醉地說:“天哪,這不是偶像劇裏常演的嗎?女主角意欲離開,男主角執意不肯,於是用蠻力把女主角拉走了。”

嘉培在旁邊一臉黑線地看著她,她想,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到她四周散發出來的桃花朵朵呢?動畫片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一個一臉陶醉的女人身邊肯定有無數飄蕩的桃花。

“嘉培啊,你什麼時候交了個這麼優秀的男朋友都不跟我們說啊?”

“不是男朋友,隻是……”話還沒說完,又一束鮮花送到了手上,嘉培環視了辦公室裏的眾人一眼,個個都是一副“看你還狡辯”的神情,嘉培眼睛一閉,心裏感歎道,這個虛名,她是坐實的了。

之後一連幾天,湛鳴都到英盛來接她,她問他:“你不用去照顧你媽媽?”

“吃完飯了就去。”他說。

然後,這幾天的安排都是那樣,湛鳴和她在湛海家裏吃飯,然後他驅車送她回家,再轉身去照顧母親。這期間湛海隻出現過一兩次,更多的時候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問湛鳴,湛海的工作就這麼忙嗎?湛鳴聳聳肩,不置可否。

“天知道他是忙工作還是忙泡妞。”

“對了”嘉培想起了什麼,說:“湛海比你還大一歲吧,怎麼還沒結婚啊?”

“怎麼,你想做媒?”湛鳴一臉打趣地問她。

“那倒不是。”做媒?怎麼可能,她自己本人的婚姻大事都還沒著落呢!

“我想起了一本小說裏的話。”

“什麼話?”嘉培好奇的問。

“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想娶位太太,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

嘉培聽了,覺得好笑,於是追著他問是什麼書。

“什麼書?”湛鳴挑了挑眉:“我的大小姐,這是《傲慢與偏見》的第一句話啊,當年你可是逼著我看的,還差點要寫讀後感。”

嘉培想起了年少相戀時的趣事,神色有點尷尬:“是嗎?我不大記得了。”

“我也不記得了,整本書我就記得這開篇的第一句話。”湛鳴接過她的話題,故意避重就輕地說。

“為什麼?”嘉培好奇的問。

“因為它和中國那句古語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處。”

“哪句?”

“田舍翁多收了三鬥麥,尚且易一婦。一個是要娶老婆,一個娶了之後再換一個。有沒有一種遙相呼應的感覺?像一個故事的開頭和發展,就差結尾了。”

“那麼,結尾會是什麼樣的呢?”嘉培問。

“你希望結尾是什麼?故事是人寫的,你希望結尾是什麼就是什麼咯”

春節的前夕,住院了半個多月的陸母終於出院了,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嘉培再也不用為湛鳴做飯了,本來她應該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偏偏,她沒鬆一口氣不但隻,心底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是不是一個人習慣了一種生活之後,忽然之間改變了,就會變得很不舒服?

陸母臨出院的那個晚上,兩人吃過晚飯後,湛鳴神秘兮兮地對嘉培說:“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嘉培問。

“去到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湛鳴的心情似乎挺不錯,一直和嘉培聊天打趣。好幾次,嘉培都追著問他到底是去哪裏,他總是不言不語,嘴角帶笑。

“我媽明天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