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自古立長不立幼,你不清楚當年衛太子和燕王的紛爭,陛下不會冒險立……陵兒的。”
煙箬道:“可他送畫給霍光,就是這個意思——立幼。”
兩人正在沉思,藍玉小跑著來了,急匆匆說:“主子,快些去宣室殿!二公子和昌邑王出事了!”
李蓁沒有去宣室殿。
煙箬從宣室殿回來,李蓁這才得知,李廣利與丞相劉屈嫠密謀舉薦昌邑王為太子,事發,李廣利逃向匈奴,死在了匈奴。而丞相劉屈嫠被腰斬。
李蓁一心知道,二哥逃向匈奴並非是投敵,而是去找幼時的大漠、幼時的風、幼時跑馬的暢快。
二哥,你也拋下我了麼?
李蓁陷入悲傷不到一日,第二日便有人上奏請旨嚴查昌邑王。
李蓁再也顧不得傷心,若是自己再不出手阻攔,隻怕劉髆的性命也難保!可自己眼下並非是劉髆的母妃,與昌邑王更是沒有任何關聯,若是貿然前去求情,隻怕引火燒身,連累了劉弗陵不止。
怎麼辦呢?
李蓁在雲陽宮內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李蓁吩咐:“於安,你去將陵兒找來。踏風,你想法子告知霍光、桑弘羊、金日磾等人,陛下欲立幼一事要他們盡快傳出去。”
踏風遲疑,“主子,此事過早傳出去的話,隻怕於六皇子不利。”
李蓁眼神一沉,道:“本宮知道。所以本宮要不早不晚傳出去,既替髆兒擋去了無謂的雜事,也為陵兒鋪路。”
踏風會意,道:“那可要告知幾位大人此事?”
“你就說……陛下的身子越來越差了。本宮要立即麵聖。”
踏風點頭,立即離去。
李蓁來到劉徹所在的殿內時,劉徹正在臨帖。
王福見到李蓁,悄悄退開了。
李蓁替劉徹研磨,道:“陛下的字還是寫的這樣好。臣妾宮中還放著一架屏風,上麵是陛下的親筆呢。”
劉徹點點頭,“年輕時候的字不若如今內斂。”
李蓁停下研磨,笑說:“陛下,臣妾前幾日見陵兒畫了一朵菊花,想著不若陛下替陵兒題字可好?”
“呈上來。”
踏風忙的將絹布呈上,放好。
劉徹打開,細細看了半晌,笑起來:“好!畫得好!陵兒果真聰慧過人!”
李蓁笑,“陛下,臣妾替你研磨,你便替陵兒題字。”說著去研磨,長袖一掃,墨汁灑在了白絹上!
“呀!”李蓁驚呼。
劉徹起身,卻見白絹上竟然自己顯現了字!
——天意不可違。
李蓁自然是知道這字是哪裏來的,與當日嫁禍尹瓊華一樣,用生薑汁寫在上麵,幹了之後便看不出來。火一烤,字會出現;墨汁撒上去,字也會出現。
劉徹怔怔道:“莫非是天意?”
半月後,劉徹召見霍光、桑弘羊、金日磾、上官桀於甘泉宮。
幾人不知在殿內說了些什麼,霍光離去前隻是朝李蓁深深看了一眼。李蓁一切了然,眼下隻差一個機會了。
李蓁牽著劉弗陵在園子裏漫步。
“母妃,父皇的病可會好?”劉弗陵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李蓁道:“生老病死,終歸是誰也逃不掉的。陵兒,你還有母妃。”
劉弗陵似懂非懂點點頭。
“陵兒,若有一日你進了宣室殿,你可要好好的,做個好人。”
劉弗陵聽不懂,嘟著嘴問:“陵兒平日裏不是好人麼?阿姊一直誇陵兒好,說往後都要跟著陵兒,就算陵兒去了封地,也要跟著。母妃,你答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