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初到江州,住在陳季賃下的小院中。陳季為將金屋藏嬌之事做得妥帖,不敢調來家中下人,隻在坊間聘了幾個清秀幹淨的丫鬟小廝供九兒使喚。九兒平日隻與陳季在內室嬉戲,相見相處不過貼身丫鬟小柳一人。
雖知陳季定會找到小柳作證,但聽見小柳一步一步走來,跪在她身側,九兒仍是煞白了臉,身上止不住的顫唞。
知縣一拍驚堂木:“小柳,你可認得你身旁的女子?”
九兒緊閉雙眸,絕望的等待審判。 $思$兔$網$
小柳細細端詳九兒一番,極認真的搖頭:“不認得”陳季大怒:“賤婢,你仔細看清楚,你服侍她九月有餘,怎會不認得!”
小柳俯身磕頭:“稟大人,陳公子在兩年前確實讓我服侍一位小姐,那小姐在一年前已不知去向,卻並不是我身旁這位”陳季氣得渾身亂顫,指著小柳咬牙切齒:“賤婢!你好……你很好!”
小柳卻一臉淡漠的嘲諷道:“陳公子,就算你命中無後要搶奪別人的孩子,我也不能做你的幫凶”陳季臉色一白,恨不能撲上去掐死小柳。
蕭笙緩緩舒一口氣,躬身道:“這位姑娘也說了,曾在陳公子府上的小姐並非拙荊,還請大人明斷”堂外聽審的眾人也連聲附和:“是啊是啊大人,放了蕭大夫一家吧”“蕭大夫冤枉啊……”
知縣輕咳一聲,悄聲問身旁師爺:“這如何是好?”
師爺俯身在知縣耳畔低語道:“大人,陳季是江州名門舒氏的女婿,您新官上任,不好得罪他,但此事確是陳季無理取鬧……要不您讓陳季與那嬰孩滴血認親,若是骨血不相容,想必那陳季也再無話可說了”知縣連連點頭,一拍驚堂木:“陳季,本官現在讓你與那嬰兒滴血認親,若是骨血不容,你便不得再糾纏”招手命人端來一隻瓷碗與一排銀針,擺在陳季麵前。
陳季搶過銀針,伸手便要去抓小寶衣襟。小寶似有所覺,哀慟大哭起來,九兒慌忙側身護住小寶,陳季極不耐煩的扯過九兒的肩膀一甩:“滾開!”
蕭笙也顧不得許多,驟然起身展袖擋在九兒身前:“你莫要太過份了!”
陳季麵容扭曲:“大人說要滴血認親,你們想要違令不成?”
蕭笙取過一根銀針,偏頭向陳季略略頷首:“我來取血”小寶極依賴蕭笙,伏在蕭笙懷中也漸漸止了哭,隻是小身子仍委屈的縮成一團,小手僅僅揪著蕭笙的衣襟不放。
蕭笙將小寶抱在膝上,左手抓住小寶的手,右手舉針刺落,將一滴血擠在碗內。陳季迫不及待的搶過瓷碗,將手指狠狠刺透。眾人屏息靜氣,許久,師爺向知縣抬手一揖:“稟大人,不相容”陳季頹然坐在地上,麵容灰敗。
出得縣衙,九兒隻覺大劫餘生,緊繃了許久的神經驟然一鬆,方覺冷汗浸透的衣衫,緊緊將小寶摟在懷中,再不肯鬆手。
小寶臉頰上仍有淚痕,蹭在九兒頸間低低哀鳴:“娘娘~嗚~怕怕……”
九兒的頰緊貼在小寶身上,淚水染濕了小寶的衣衫:“小寶……小寶不怕……娘在這裏……”
小寶隻是嗚咽。蕭笙柔聲道:“你也累了,我去前方集市租輛馬車……”
九兒一顫,抬手揪住蕭笙的衣袖:“不要走……”
蕭笙一愣,偏頭向九兒淺淺蘊笑道:“好,我不走”小寶哭得累了,趴在九兒懷中含著手指沉沉睡去,蕭笙抬袖為九兒遮擋日光,卻聽見由遠而近一陣踢踏聲,一輛破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