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緊緊抱住那個大汗淋漓的身子,用自己的柔軟去包裹、安撫那個傷心的人。
次日,六郎稍稍平靜的心再次裂開,此回,他也隻能仍由心中的鮮血淋漓,也好,流過了,慢慢的總會恢複。
“待容娘及笄,我會娶她。”大郎靜靜的看著六郎,六郎眼裏的掙紮傷痛十分明顯,然他知道得清楚,身體內的腐肉若不割除,便無活路可言。故此,他隻站在那裏,看著六郎傷心,失神,又慢慢的回神,苦澀的接受這個事實。
“哥,我知道了。”
……
周淮南就這麼消失了,周老夫人在徐府用過晚飯方才回去,雖不見她孫子,周老夫人倒也不甚著急,便是三五天未見人,原也是常有的事。周淮南夥呼朋喚友,尋花覓柳,有時跑去臨安也是有的。然到了第八日上頭,周老夫人心裏覺著不對頭了,她在此地無依無靠,唯有哭哭啼啼尋到徐府來。
老夫人此時對這個妹子的看法十分矛盾,原隻道她可憐,身邊也隻餘得這麼個親人,便時時照看著。誰想徐府出事的時候,周老夫人並周淮南十分的冷清,不說關禁期間,便是解了禁,自己這個嫡親的妹子唯恐禍延已身,竟然許久不曾上門。
老夫人原本對她心灰意冷,但到底人心是軟的,眼看她哭得傷心欲絕,便也叫人幫著尋找。
清平城中四處尋遍,毫無蹤影。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也紛紛說並無見到其人。周老夫人越發著急,想著自己唯一的瓜秧子從此不見蹤影,隻怕凶多吉少,留著自己一個孤老婆子有甚意思?於是周老夫人開始不吃不喝,一心覓死。
兩位夫人見了憐惜,忙派人去回頭溝告知守中,指望著他想法子尋人。守中那邊回話來說,有人見到周淮南往北邊去了,想來無恙。
容娘暗地裏揣測,不知大哥如何處置那周淮南。她見周老夫人那副萬念俱灰、氣息奄奄的模樣,心裏動了惻隱之心,便趁守中自外歸家之際問起。
“你不必管,他不致死。”守中的臉曬得黝黑,顴骨突起之處甚至起了紅斑,想是曬得太狠了的緣故。唯有劍眉之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渾身的精神氣魄由此而出。
容娘頓了頓,隻說周老夫人可憐,若言無音訊,隻恐周老夫人難熬。
守中看了看臉色平靜的容娘,這些日子她似乎有了些許變化,往日靈動的眼睛裏如今水波不興,越發顯得黝黑新 鮮 熊 貓 沒 眼 圈 。靜謐。
“衣裳破了,你瞧瞧吧,在包裹裏。中衣多做幾套,換洗方便。”
守中不動神色的命令,容娘茫然抬頭,似乎才回過神來:“啊……。”
她白嫩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暈,漸漸的連耳根都紅了。此類事情,自然是——家室所為之事,大哥,真是可惡!
然而她的嬌羞之態卻大大的取悅了可惡的大郎,他靜靜的看了會兒,心中慢慢氤氳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第一百一十一章 貞節
這日晚間,容娘給靖哥兒收拾幹淨,靖哥兒打著哈欠,自己爬上床躺下,睡眼惺忪間,他兀自交待容娘道:“姑姑,明日,湯餅。”
容娘不由笑道:“聽見了,睡吧。”
靖哥兒素喜麵食,每日裏嚷嚷著要吃,若不是忌憚他爹嚴肅,恐一個不慎便要被他爹訓一頓,他巴不得日日以餅為食。老夫人每每笑話,說他是南人的芯,北人的胃口。
小兒無心,腦袋沾了枕席,片刻便傳出了輕輕的鼾聲。
容娘替他搖了會兒扇子,看他睡安穩方才自去沐浴。雖白日的暑熱退了一些,然自浴桶中出來,才剛試過的身子便又出了薄薄的一身熱汗,容娘那一頭又黑又密的青絲極難打理,須得細細的擦幹,如此炎熱的日子也須得晾半個時辰方有些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