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叫我孤零零一人,怎麼活啊!”
“阿爹,菜刀可以殺人不?”
……
在一旁混亂中,嬌兒慌慌張張地穿過人群,心裏千萬個想法,卻又恍恍惚惚,什麼都不確切。旁邊有人撞了她一下,她腳下一軟,差些跌倒。
“李嬌兒,你來做甚麼?莫非你還想跟著你那賊漢子走麼?”↑思↑兔↑在↑線↑閱↑讀↑
那漢子惡聲惡氣,手臂上用布裹了,仍然滲出一片血跡來。
嬌兒白了臉,輕聲的喊了一聲“李二哥”,接過他手裏的石頭,掙紮著上去了。
牆上亂成一片,嬌兒抱著石頭不知所措。有人奪了她手中石頭,狠狠的往牆下砸去。嬌兒手中一空,眼睛跟著那人往牆下一看,那邊的空地,遠遠的撐著拐杖站在後頭的,不正是張炳才!
嬌兒嘴一張,卻發不出聲音來。她身體僵直,心中冰涼一片。
一支利箭射來,她眼看著那賊子拉弓,撒手,眾人紛紛躲避,但是她,卻無法動彈。——也許。是根本不想動彈!
身邊有人將一把推開,粗嗓子暴喝:“做甚麼,想死麼?還不去搬石頭!”
仍是李二哥,他駝著身子近了牆前。伴隨著箭矢的,那群賊子又是爬梯又是撞門,聲響很大。他手裏握著彎刀,躲在垛子後麵,偷偷打量下頭動靜。
果然木梯搭了上來,這一截石牆到底不比正兒八經的城牆,不夠高,那賊人身手矯捷,避過石頭,幾下便縱了上來。
李二哥揮舞著彎刀。與那賊人對砍。下頭又是吆喝又是放箭,這邊石頭卻短,好不尷尬。
那賊子好生厲害,一手吊在牆上,兩腳抵在梯上。隻用一手,將一把大刀舞得呼呼生風。他的刀長,李二哥的刀短,吃了兵器的虧,避讓一回,竟叫那賊人攀著垛子,腰一弓。便要竄上來。
那可了得,一個上來,其餘也會跟著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李二哥腰子一擰,正要上去拚命,眼前卻晃過一道人影。迎著那賊子的刀尖,抱了那廝頭顱,一路翻滾下去!
牆下一聲慘叫,牆上一片淒厲呼喚:“嬌兒!”
獰笑著的張炳才眼見賊子漸漸得勢,心裏得意。想著自己屢受他徐家欺負,今日他借機報了此仇,也不枉他忍氣吞聲這麼些年。
他正笑著,石牆上婦人出其不意的抱人墜下,白綾的裙子在空中撒開,如一朵盛開的花!
“嬌兒,不,嬌兒!”
怎麼會是嬌兒,怎麼會是她!可是他的耳朵明明沒有聽錯,那身衣裳也是熟悉的。嬌兒怎麼會在此,家裏不是去臨安了麼?
張炳才冷汗涔涔,再也顧不得牆上石頭。他拄了拐,一跳一跳的往那邊奔。
掉下來的嬌兒與那賊人滾在一處,將木梯上兩個正在爬的賊子一並砸落下來。最下麵的那人不過受了點小傷,避過牆上砸下來的石頭,他心中恨恨,順手一刀,便往嬌兒身上紮去。
“不要!”
張炳才這邊看見,心膽俱裂,扔了拐杖便往那邊跳去。
那人沒能下得去手,牆上唯恐傷了嬌兒,靖哥兒推了管事,彈弓拉滿,石子正著那人頭顱,將他嚇跑了。
張炳才翻滾著到了嬌兒身邊,他掙紮著將賊子搬開,好不容易將嬌兒抱起,懷中之人兩眼緊閉,身子猶暖,卻再也喚不醒來。
“嬌兒,嬌兒,是我!”
人生頭一回如此悔恨,她是他的傘,她的杖,他的慰藉,他的庇護所!他所有的醜陋,所有的見不得人之處,她盡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