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差點裁倒在榻上,一時有些惱羞成怒,臉也漲紅了,眼見就在發作邊緣,然而轉瞬又恢複了平靜,勉強一笑:“朕隻是喜歡你的麒麟紋身,想再仔細看看。你既然不願意,便不好勉強,你且安心養傷,朕還有奏折未批完,明日再來看你。”說罷起身而去,並不逗留。

下次的事下次再操心,張起靈隻道皇帝發怒而去,便放鬆下來,喝了太監遞上的湯藥,不料未到半柱香時間,便感覺昏沉無力,全身似棉花一般綿軟,心知不妙,卻已被幾個太監將手腳牢牢綁了。其中一個滿臉不屑,邊抽緊繩子邊罵道:“小白臉,陛下喜歡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給臉不要臉,呸!”另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則笑嘻嘻:“公子,您也別怪小的們這麼做,霍將軍說您肯定力大於人,咱是怕讓您傷上加傷才下一點點藥的,不過您放心,不是毒藥,就是無力幾個時辰而已。將來聖眷隆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您就知道小的們苦心了……”不論他們說什麼,張起靈皆閉口不言。

皇帝又一次從長信宮匆匆趕來,太監的稟報“麒麟想見您”令他喜不自勝,莫非美人兒想通了?想到那雙冷冷的黑眸又不太相信,難道是有什麼條件要提出?沒想到入眼的卻是被五花大綁著的張起靈。

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太監們個個都滿臉邀功的樣子。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偷看主子的臉色,轉頭輕喝道:“他傷還沒好,你們有沒有再弄傷他?”

“回總管的話,麒麟公子就是喝了一碗加了蒙漢藥的湯,沒了力氣而已,小的們很小心,絕對不曾傷著他。”

皇帝懶得再聽他們羅嗦,大步跨了進去。總管太監急忙把所有人都趕得遠遠的。

也許是綁得過緊,被繩索拉扯得難受,張起靈緊皺著眉頭小幅掙紮。衣衫不整,白皙的胸膛半裸著,躺在深色的床鋪上更顯誘人之極。皇帝忍不住喉結滾動,半跪下來,伸手欲解繩結,卻在目光觸及那雙毫不掩飾輕蔑之色的黑眸時又停了下來,轉手解了龍袍,又撕開張起靈衣襟:“本來今天確實想讓你休養的,不過朕從來不浪費機會!你要怪,就怪老天吧。”話音未落,已俯身壓了上去。

忽然一隻漂亮的手閃電般扼住了皇帝的咽喉,骨節奇長的食中二指正夾在喉結之上,張家族長隻需輕輕一夾,萬乘之尊便要駕鶴西遊!

張起靈不知何時已掙脫繩索,隻見他右手掌握著皇帝的脖頸,僅靠腰力慢慢坐起:“劉徹,你堂堂君王做事未免太過卑鄙,我真後悔當年沒扶持梁王登基!”手底下慢慢用力,皇帝臉色開始漲紅,雙手用力去掰張起靈的右手,口中勉強喊道:“你殺了……朕,就不……不怕……張家這些年……的努力……白費……麼?”

張起靈恨恨地鬆手往外一推,皇帝跌倒在地,捂著喉嚨不住地咳嗽,好半天才直起腰來,脖子上已有明顯的紅痕。

“你明明中了蒙漢藥,是怎麼掙脫繩子的?”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我是張家族長,自有辦法不受迷[yào]所惑,至於繩子,我會縮骨。”

“那上次……”

張起靈眼中怒意更盛:“你卑鄙無恥!乘人之危!”

皇帝也被激起心火,猛地站了起來:“張起靈,莫以為張家族長便能令朕退縮!朕看上的人和物,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你!朕今日非要了你身子不可!實話告訴你,朕前日便寫了遺詔封入金匱,你若弑君,朝局動蕩,張家輔佐大漢七十餘年工夫全部白費,匈奴必將殺入中原,百姓塗炭,你張起靈便是罪魁禍首!你若不從朕,朕便族誅了長白山腳下七萬六千張家人,包括東方朔和張騫!”

“你敢!”

“你倒是試試看!”

一敗塗地!張起靈渾身僵硬,即使被皇帝從身後狠狠地壓製著侵犯,身體的疼痛已然麻木,心頭屈辱卻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水滴落到榻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動作變得輕柔起來,從背後抱住他:“起靈,別這樣,朕是真的喜歡你。”一隻手伸到臉上替他抹去冷汗。“你隻要不逼朕,朕以後會溫柔的……”

張起靈沒有再理會皇帝,但他知道事後替自己擦拭清洗的是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當晚,參與給自己下藥和捆綁的四個太監在院中慘叫著被直接仗斃。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長安城的秋季幹熱難耐,秋老虎肆虐處,並不比盛夏好過多少。自暑熱伊始,皇帝便將建章宮的涼風台作為日常休憩和批閱奏折之所。這日午後小睡醒來,喝了幾口貼身太監遞上冰鎮解暑湯忽然問道:“這湯不錯,皇後那裏送去了嗎?”

“回陛下,皇後娘娘和霍校尉以及幾位夫人那裏每日都送去的,永壽殿那位也遵旨每日送去。”

“嗯。”皇帝滿意地點頭,“他傷勢恢複得怎麼樣了?”離第一次強行歡好已有十來天,皇帝幾次去看望張起靈,都被徹底無視,就算被逼委身,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