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呆,忍不住撲了上去,又被一把掀翻:“你不是頭痛嗎,去睡覺。”

“給朕揉揉。……不許抗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椒房殿內氣氛極其沉悶。宮女太監們都被趕出了殿外,霍去病氣呼呼地踞坐角落,捂著左肩輕揉,衛青則平靜地指著竹簡給太子外甥解釋一句什麼。皇後忍不住責怪外甥:“叫你收斂點脾氣,別成天刀啊劍啊的,你偏不聽,這下好了,惹了皇上,沒挨廷杖算你運氣好!看你以後還……”

歎了口氣又道:“你替姨母出氣,姨母很感激,但是好男兒應該誌在千裏,你把仗打好了,比什麼都強!你們在外建功立業,才能保全一門榮耀,何必跟一個男寵一爭高下?”

霍去病任憑她教訓,隻一言不發,皇後反而無奈,又找上了弟弟:“你平時也不多管教著點,萬一皇上惱了削了他兵權怎麼辦?”

衛青放下竹簡:“姐,你別急,去病還是少年人心性,衝動一點正常。隻要盡忠職守,平時偶爾犯點小錯更好。”

“什麼意思?”

“人無完人。”

霍光慢慢挪到霍去病身邊:“哥,我覺得舅舅說的很有道理,你聽他的沒錯。”又拿出一個小陶瓶,“剛才皇上差人送了這瓶化於藥過來,讓我交給你,還是我幫你抹吧。”伸手去解他衣襟……衛子夫聞言一愣,看了弟弟一眼,衛青卻仍然一臉平靜,把太子抱到了膝上,給他講故事,沒人注意到皇後銀牙緊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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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張清堯可以出宮的日子,一大清早拿了禦賜腰牌便要走。皇帝正被太監們伺候著換上朝服,看他急切的樣子陡然有些不痛快:“你就這麼急不可待,等朕上朝去了再走不行嗎?”

“早去早回是你說的。”

皇帝無言以對,苦笑著揮手:“去吧去吧。”

京城大街四通八達,繁華熱鬧,要找一座不大的府第並不容易。張清堯想了想,快步走到一條僻巷閃身躲了起來,沒多久,有兩人探頭探腦走近,見巷道中無人,不由一驚,正要商量什麼,隻覺得衣袂飄飛聲響起,有人從牆頭一躍而下輕拍他倆肩頭。回頭一看,正是麵無表情的張清堯。其中一人趕緊作揖:“張先生,真巧啊,你也在這裏……我們倆是……路過,對對,是路過……嘿嘿……”另一個也滿臉尷尬地賠笑。

張清堯認得這兩個建章宮侍衛,懶得和他們打哈哈:“帶我去東方朔府邸。”

從東方朔府裏出來,張清堯臉色更陰沉了,兩個侍衛一直守在府門外,見了他臉色連話都不敢說,亦步亦趨地跟著。

剛才東方朔說的張家內部已經起了內亂的事情令張清堯心煩意亂,家族龐大,人口眾多,口服心不服主家命令的親族旁枝不在少數,自己成為族長才不過幾十年,八大長老各有勢力,當初八人中至少有三人不服自己這個資曆淺薄的族長,還有兩個在兩可之間,若不是純正的麒麟血和出眾的武藝,恐怕早就成為權鬥的犧牲品。如今剛剛坐穩族長位置,卻忽然失蹤兩年有餘,這是族裏從來沒有的事,有些人早已在叫囂另選族長了,可以想象權勢之爭有多厲害,年初張騫回長白山替自己解釋並傳達消息的那段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因為他一定不願意說出自己其實是被皇帝囚做了男寵!如果再不現身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恐怕張氏一族會自相殘殺至族滅也是有可能的。身為族長必須去做的那些任務也根本無法去完成……可是一個月才兩個白天可以出宮,還有侍衛跟蹤,又能做什麼?萬般無奈之下,和東方朔一起製定了一計,能否見效便隻能看天意了。

路過一座巍峨府第,門匾上寫著“長公主府”四個大字,卻不和其他王公貴族一般派了很多家丁值守。門前靜悄悄地,無一絲張揚味道,卻自有一派威嚴。侍衛們見他打量這裏,湊過來討好他:“張先生,這裏是長公主和衛大將軍的府第。”

張清堯點點頭,看看已近中午,往街對麵一家飯館走去,兩個侍衛趕緊跟上。要了點酒菜,招呼兩個誠惶誠恐的侍衛一起坐下,張清堯吃了沒幾口便感覺隱隱有股殺氣在身邊環繞,左右看了看,發現有個背著長劍的絡腮胡大漢,身披孝服頭纏白布,滿臉的戾氣,正一杯連著一杯地灌著黃湯,眼睛紅紅地盯著飯館對麵的長公主府。

那兩個侍衛也發現了他,悄聲交談:“這不是李敢嗎?不守孝跑來喝酒,被上頭知道了又要挨批了。”另一個撇撇嘴:“驃騎將軍的手下,誰管得了?”見張清堯詢問的眼神,立刻悄聲解釋:“李敢是飛將軍李廣的兒子,在羽林軍中任職,李老將軍則是衛大將軍的部屬……”

夏天時衛青與匈奴的那場苦戰中,不服老的李廣一再向衛青請命率領先鋒營出戰誘敵,以身作餌吸引了匈奴單於大量兵力,最後捐軀沙場,連屍首都未曾找全,因此李敢一直對衛青心有怨恨。這些事情,張清堯也都聽聞過,此刻想了想,一推碗盞起身往外就走,兩個侍衛趕緊付了帳緊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