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可美味了,我在家裏的時候經常摘來吃。可惜長安城裏沒有。我這幾天一直在采集它,曬幹了可以保存很久,想吃了一煮就行。下回你出征時帶著點,路上也可以改善一下夥食。皇後娘娘也喜歡吃。咱把皮毛送了舅舅舅母,就送皇後一些山珍吧。”“還是你想得周到。”兄弟倆一路上親親熱熱有說有笑的。

隔著小樹林就是衛青和平陽公主住的瑤台殿。衛青光著膀子坐著,平陽公主正親手為他肩上的傷口上藥,嘴裏不無氣憤地抱怨著:“叫你向皇上告個病又不肯,還逞強射獵,這下好了吧,獵物沒射到,傷口倒是裂開了,還不肯叫太醫!”

“告病和叫太醫不是都會露餡嗎?沒必要給皇上添堵。”

“露餡就露餡,他李敢行刺大將軍,敢做不敢當啊,憑什麼讓我們受了罪還要替他瞞著!給皇上添堵?我看是給我添堵才是!”

“李廣死得慘,做兒子的一時犯混也正常,你計較這些幹什麼。”

“哼,你大將軍氣量大,我是女人小心眼!你自己包紮吧,本公主不伺候了!”平陽把纏了一半的繃帶布往他懷裏一扔,賭氣剛要往後殿走,就聽院門口傳來一聲爽朗的大叫:“舅舅舅母,我們來蹭飯吃了!”

衛青嚇了一跳:“去病來了,快快,收起來!”一邊套衣服,一邊手忙腳亂地把半截繃帶塞進懷裏,剛把地上浸了血跡的衣服藏起來,霍去病兄弟就歡快地蹦進來了。

平陽冷冷掃他們一眼:“喲,什麼風把霍大將軍吹來了?”

霍氏兄弟有些奇怪,雖然聽出話中的怪味,霍去病仍是樂嗬嗬地:“舅母,皇上把今天的獵物都賜給兵營將士了,皇親貴族一個都沒分到,不過他讓我特地挑了隻豹子來給舅舅舅母和弟弟們嚐嚐野味,還有兩隻白狐,都是沒傷著皮毛的,舅母可以拿來做個圍脖什麼的,冬天可暖和了,豹子皮也可以給舅舅做兩個護腿,您膝蓋的老傷……”

“多謝驃騎將軍還記著我們倆,真是不敢當。”平陽長公主麵無表情,連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

霍去病被說得莫名其妙,有些不安地看向衛青:“舅舅……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沒有的事,你們坐,一會兒就在這裏吃飯吧。”衛青瞪了公主一眼,“你弟弟們淘氣,舅母正生氣呢。”

“哦哦。”霍氏兄弟遲疑著坐下,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還是忐忑著。

平陽冷冷拋下一句:“我兒子可乖得很!”一甩袖子揚長而去,留了個背影給甥舅三人。

衛青很是尷尬,拍拍他們的手:“別管她,女人就這樣,過會兒氣消了就好了。”

“舅母氣什麼呢?”

“沒什麼,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摻和。”

“舅舅,我都快二十了!”

“嗬嗬,我的外甥早就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麵了,你有出息舅舅很高興。這次出征回來,我們都還沒有好好說過話,今天正好聊聊。去病呀,你要記住我一句話,皇上是千古明君,在他麵前,你可以小錯不斷,但是必須大錯不犯,不然誰也保不了你!”

“去病受教了。舅舅,其實有句話我想告訴你很久了,我總想獨自領軍,不是不服你的帥令,更不是想搶你軍功,我隻是想證明自己。皇上教我戰略,你教我兵法,我自己也想讓天下人看看,就算身為外戚,也可以馬踏匈奴立下不世戰功!”

“好!有誌氣!”衛青十分高興,看向坐在角落裏的霍光:“光兒,你呢,有什麼誌向?”

霍光大眼睛眨眨,手中的草編一點沒停:“我隻想讀遍天下好書,做一個有學問的人。”

話音未落,門口探出三個小腦袋來:“父親……表哥……”

衛青招手讓他們進來,三個小家夥直接衝著霍光去了:“光哥哥,你編的這幾隻螳螂可不可以送給我們”

“就是給你們編的,誰跳得高就拿最大的。”霍去病把草編螳螂搶了過來,舉高了手逗三個小家夥玩。三個娃娃,最大的七歲,衛登最小,才三歲,落地的時候一個沒站穩直接摔進了父親的懷抱,怕玩具被哥哥們搶走,手忙腳亂掙紮著站起時扯著了衛青的袍子,就見一大條沾了血跡的繃帶被扯了出來。

霍去病的眼立刻瞪圓了:“舅舅!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撲了過來查看傷勢。

衛青躲閃著不讓看:“沒事,練武的時候不小心自己傷著的。你們別說出去給我丟人。”

霍去病半信半疑:“怪不得你今天射獵毫無準頭,我還以為你身體不舒服……”

七歲的衛伉尖亮的童音打斷他:“去病哥哥,父親在說謊,他是被人闖到家裏用劍刺傷的,他不讓我們說出去。”

衛青阻止不及,眼看著霍去病臉色變了:“舅舅,是誰幹的?”

“去病,這不關你的事,不許追究。”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舅舅!”

衛青閉口不言,可惜三個娃娃太小,說不清楚是誰刺傷了父親,霍去病一咬牙:“我去問舅母!”

衛青大吼:“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