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比較沒出息,還真哭了,哭的稀裏嘩啦,嚇倒了一眾丫頭片子。

就在我哭的正興的當頭,俏娟又攜著一封信箋飄到了我眼前。

拾起帕子擦了擦淚珠,我極其順手的接過。

這段日子,收的帖子多了,我的心就如一川湖水平靜無瀾,如今,就算是當今聖上送來帖子,我也能從容且淡定。

黃白色封頁,印有淡雅碎花,上麵整整齊齊的寫著“安家小姐緋亞親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心裏雖有疑雲,卻比不上手頭的速度,抽出裏麵的紙張,看著行雲流水的墨色字跡,我愣了愣!

自然,我並不是被這番好字鎮住了神,這年頭,隨便出來混的公子哥兒為了招搖行騙,字畫都使的狗模狗樣。

可是,我覺得,學問可以裝,可通身的氣質卻非能隨意轉換。

這信是於探花寫的,邀我明日未時與之共遊綿湖。此進展委實快了些,若這人不姓於名偵韋,我當真會覺得他是對我起了那莫須有的……歹念。

通過前幾次的接觸,我基本可以揣摩些許於探花的性子,正直,淡然,溫和,和蕭逸差不多!

蕭逸,蕭逸……大約劇本子裏那些庸俗得憂傷的情節還未清理幹淨,我很容易的又重拾了多愁善感的情緒,就差再落三兩滴眼淚珠子。

於偵韋,無論他怎麼像蕭逸,畢竟,不是。

而且,現在的蕭逸,真是冷淡的讓我陌生,就像三年前的最後次見麵一樣,他就靜靜地站著,那麼寂靜的瞧著我,仿佛,看的,並不是我……

枉我當時還自欺欺人的以為,這隻是暫時的,那麼寵我的蕭逸,那麼縱容我的蕭逸,怎麼會不原諒我呢?怎麼會看不透我的心呢?

但,我太有自信了,自信的過了頭。或者說,我把這份縱容當做了肆無忌憚傷害他的理由!

夜裏,我依舊還是做了那個夢。

怎麼追都追不到蕭逸的那個夢。

我不知道我的腦海為何會如此執著於這個夢境。

可是,它卻一次一次深刻的提醒著我,這些並不是虛無,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追到蕭逸了。

其實,換個角度去想,挺好的,隻要忽略掉銅鏡裏濃重的黑眼圈。

興許,再過這麼個幾日,這個夢境就會突然的消逝。

哪怕它依然百屈不撓的困擾著我,也終有一天,會讓我徹底絕了心。

既然追不到,就莫強求罷……

“小姐,多抹些水粉吧!或者趁早再睡會兒,這黑眼圈實在太誇張了點。”拿著木梳替我梳著頭,俏娟在身後嘖嘖淺歎。

看著銅鏡裏模糊蒼白的臉,我揉了揉眼眶,無奈,“還是待會多抹些粉遮著吧!太陽都如此亮堂了,再去睡回籠覺,也不怕傳出去惹人笑話。”

心猛地一震,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這番話有些好笑。

倘若……徐亦聽到了我這番正經的言論,免不了要笑話的。因為以前的我,可是貪睡出了名。

記得有年正月,下了很大的雪,那天前日,徐亦看著昏沉的日頭,就與我和蕭逸說要下雪了。

我自是不信的,冬日裏,除了偶有陽光,哪天不是這麼個半陰沉調子。

徐亦很受氣,覺得我小瞧了他的判斷力,傷了他尊嚴,硬是拖著拽著和我打賭,倘若次日下雪了,辰時三刻,咱三就約在附近的瀾河,讓我照著他的模子堆個雪人賠償他,反之,倘若沒下雪,他就照我的樣子堆個女雪娃娃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