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潔聞言一笑,那眼睛就極差沒眯成一條線。
小七看著她青春逼人的樣子,一愣,又是迅速地反應過來,曾幾何時起,她都已經過了那個年歲好多年,如今都是二十有八,心境兒更是回不去。
那時候,她還指著跟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孰料,這年頭到底是大尾巴狼多些,她不怪別人,怪也隻怪自己,怪自個兒沒眼光,愣是叫大尾巴狼給咬上一口,咬得可狠了,這麼多年都是沒緩過來,也恐怕是這輩子都是緩不過來。
花店的老板娘一般是不來,店全交給小七打理,就是秦潔也小七作主招的打工學生,老板娘也是個能放心小七的人,店裏生意也還不錯,靠著老板娘的人麵,總是會有生意。
“不想做了,為什麼,你在這裏都半年了。”
位於南京路上的咖啡館,有著樸素的外表,一瞅過去普普通通的,與街麵上林立著的華麗店鋪一對比,有那些個不太協調,又顯得特立獨行。
外牆遠遠地瞅過去,都有點斑駁剝落了。
但推開門進去,眼前滿是紅紅的顏色,是那種有火焰一般的金紅,每個桌上,有客人的、沒有客人的,都燃著蠟。
讓人覺得有點神秘,那種金紅的牆壁。
坐上一會兒,喝一點酒,慢慢就有了想要傾聽,或者傾訴的願望,兩個人會離桌子越來越近,眼睛裏的柵欄一點點打開,燭光閃爍裏,能看到通往心靈深處的長長的甬道。
窗邊的桌椅上坐著兩人,那是兩個女的,麵對麵地坐著,麵對著窗子的是小七,背對著窗子是花店的老板娘,人家是四十出頭的,看她的模樣打扮也真是看不出來她都是四十出頭了,就是那兒子都是大學了,聽說還是清華的。
就她一身的雪白蕾絲長裙,頭發是燙卷的,披在腦袋後麵,唇瓣上著透亮的唇彩,就是喝咖啡這會兒工夫,那上頭的顏色還是完好無整,指甲整一個雪白的,水鑽鋪在上頭,亮得很,從背後瞅,絕對就能以為她就是個小年輕,當麵看過來,確實是有點年份了,尤其是好個身段,沒一處不是好的,叫人真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她是誰?
那是人稱鄭姨娘的鄭利秋!
她的男人是誰?
還能叫她做這個稱不上好聽或者又是別人嘴裏有那麼豔羨上幾分的名頭兒?
誰都知道,可誰敢當麵提起這個事,不過就是背地裏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小七麵對著她,端起咖啡,試著淺啜一口,覺得那味道還是挺道地,“都半年了,時間真挺長,要不是蔓姐你說起,我還真沒想自己做了大半年了,現在想換個地方。”
她當初就說好隨時要走的,現在更是非走不可了,那個於家新任的孫女張鴦鴦,當然,她聽於震說起過,那根本就是於淺淺,事兒是叫人覺得有些個離奇,可於家人認定的事,誰敢說半句?
“你這樣子真好,我還真就是羨慕你這樣的,像我,大半輩子就這麼過來了,都不知道自己過的是個什麼日子,真想跟你一樣出去走走,趁著年輕時走走。”鄭利秋說的是一臉向往,頗有點夢幻的感覺。
小七見慣了人,麵前這位的事兒,她哪裏可能是不清楚的,當年這位與那位的事,可是少不了她爸爸伍紅旗在中間牽線搭橋,這位可能不認識當年的伍衛國,她可是認識當年的鄭利秋。
“蔓姐,你說什麼哦,還大半輩子。”她沒空對別人家的事發表意見,就算是鄭利秋是那位的啥啥,她也不稀得說一句,何必呢,與她又沒有什麼相幹的,“恐怕這是最後一次見蔓姐了,我明兒就走,東西都交給小陳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