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喬初的提前知會,慕容錦昭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內心還是掀起了巨浪,他手指顫抖著握住,努力克製自己的聲音,“還有呢?”
百草先生繼續道:“不過從方才郡主吐血的情況來看,她差點毒發,但被人用藥物壓製住了,如今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慕容錦昭愣了愣,他說的和喬初說的幾乎沒有出入。
難道他誤會她了?
百草先生回想郡主滿身傷痕,忍不住道:“小主子,那些人對郡主下手實在太狠了,她們專挑衣服蓋住看不到的地方使壞,所以表麵上郡主看起來正常,隻是偏瘦一點,其實滿身傷痕。”
慕容錦昭走到榻邊,阿繡已經換了身幹淨的衣裳,也是因為婢女為她換衣才發現的傷痕。
他伸出手,遲疑了片刻才將她的袖子拉起。
縱橫交錯的傷痕,新舊交替,看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那些灰黑色的痕跡像是隻利爪,一把攥住了他的心,突然就喘不過氣來了。
他手指一鬆,袖子就掉回去,重新掩住她的傷痕。
他抬頭,他的阿姐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那樣恬靜美好,可誰能知道她滿身傷痕。
他不敢再看下去,交代百草先生照顧好她,轉身就出了房間。
慕容錦昭站在走廊上,外麵是烈風暴雨,裏麵死寂一片,形成鮮明的對比,初一和十六跪在他身後,均不敢出聲。
“查!都給我一層一層查下去,到底是誰將她欺辱至此!”
初一、十六:“遵命!”
人飛快離去,慕容錦昭靜靜立著,滿目是風雨交錯,耳邊是風聲雨聲,有那麼一瞬,他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飛進來的雨,那麼涼,那麼真實。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一個荒廢的院子,看著熟悉的布置,他所有的偽裝和麵具在這時候,都消失了。
他眼睛濕潤了起來。
“娘,孩兒辜負了您的信任和期望,不僅沒有照顧好阿姐,還讓她陷入這般境地,孩兒沒有臉來見你,可不來見你,孩兒又不知道該和誰說。”
“沒有您的日子,這個王府冷冰冰的,像個活死人墓,孩兒以為,隻要阿姐好好的,其他的都無所謂。我們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為何那些人還不放過我們?”
他深吸口氣,望著滿眼荒涼,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您放心,誰欺負了阿姐,孩兒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要為她報仇。”
安靜的空間裏,先是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門開了。
喬初昏昏沉沉中,看到有道身影逆著光朝她走來。
他背彎著,頭也垂著,過往的朝氣和意氣風華不複存在,此時隻看到他一身的頹喪失落。
喬初心裏納著悶,這人是她認識的慕容錦昭嗎?看著不像,但又好像是。
隻是一會沒見,他怎麼變成這樣子?
喬初迷迷糊糊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