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十王爺，仿佛受了刺激般，突然有了力氣坐起來，他雙眼凹陷，不敢置信望著溫側妃，問道：“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溫側妃勾唇露出抹譏笑，這完全不像是平日溫婉的人。
十王妃掙開兒女攙扶的手，走到她麵前，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向王爺下如此毒手？”
溫側妃冷笑：“這就得問你了。”
“問我？”十王妃目露迷惘。
溫側妃臉上笑意收斂，冷漠看著她，道：“我本該還有個兒子，卻因為你，還未出生就命喪黃泉。”
十王妃目光閃爍。
溫側妃冷嗬一聲，轉眼看向十王爺，道：“你是李媚讓人在我的安胎藥裏動的手腳，可你為了包庇她，嫁禍並打死了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
“這些年，李媚仗著你的寵愛，作踐郡主，害死五少爺，逼瘋萬夫人，還有不少未生下就被迫流掉的孩子，你不僅知道，還縱容，你真是枉為一家之主。”
十王爺怔怔道：“你都知道？”
溫側妃咬牙道：“我都知道，你隻把李媚當成自己人，視我們這些人是草芥，所以我一直忍著，你戒備心重，所以我隻能每日在你書房的插花裏下一點點慢性毒，我等著毒素在你體內日積月累，我等著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番對話，一屋子的人都怔住。
忽的，許夫人衝到十王妃麵前，質問：“是你，害得我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
十王妃立即搖頭：“不是我。”
許夫人已經想到其中關鍵了，她掐住十王妃脖子，紅著眼說道：“我想起來了，落胎前，你讓人給我送了碗湯，那湯有問題，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害得我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我要殺了你！”
十王妃被她掐得雙眼發白，慕容雲飛和慕容雲雪趕忙去扒許夫人的手，“你快放開我母妃！”
就在這時，李側妃驚叫：“王爺！王爺！”
十王爺已吐了口黑血，去了。
帝京又開始下雪了，屋頂都堆著厚厚的積雪。
十王府掛著白布，府內設立靈堂。
慕容錦昭和喬初在前麵招待來憑吊的人。
慕容真和慕容輕進門，一同上了柱香。
兩人走到慕容錦昭麵前，慕容真歎氣道：“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也別太難過。”
慕容錦昭點頭：“不難過。”
慕容真還想再安慰幾句，哪知被他一句話堵死了。
喬初忙擰了下慕容錦昭腰間軟肉，將他推到一旁，引導兩人去喝茶。
慕容錦昭看著靈堂後的棺材，若非他臨死之前，還派人刺殺自己，就為了給慕容雲飛騰出世子之位，也許自己對他還尚存一點父子之情。
晨光走過來道：“主子，三世子到了。”
慕容錦昭轉身，慕容賀拾階而上，走到他麵前，神情不忍寬慰道：“小十，節哀順變。”
慕容錦昭點頭道了聲多謝，請他上香。
兩人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些客氣疏離。
慕容賀斂眉，才接過下人遞來的香，點上。
喬初已安排好兩人走了過來，慕容賀祭拜完後轉身，剛好看到一身素白的喬初。
也不知是江南的水更養人還是怎麼的，兩個月不見，她五官長開，肌膚瑩潤，容貌更為絕美，身上沒有任何點綴，卻更加出水芙蓉，讓人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