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幾個選擇。一,撐著活下去,或許最後一個義子也會死,或許我也活不太久,但不會讓傷害自己的丈夫毫無損傷。二,把一切都交給王乾,讓他代替我活下去,代替我報複,代替我殺了丈夫。三、慨然赴死,保住王乾的性命,卻讓陳良、金黑娘和十娘子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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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獵戶打扮的少年敏捷的走了進來,手裏拎著兩隻瘦弱禿老的麻雀和一捆幹柴。他身上行伍之氣極濃,麵上滿覆塵土眉梢眼角帶有疲憊,卻掩不住幹練霸氣。“幹爹,隻有這麼兩個小玩意,一人一個吧。”
“你都吃了。我有藥丸子就夠了。”和尚的聲音嘶啞幹枯:“水喝完了。”
少年微微皺眉:“我沒找到水。”他晃了晃自己腰間的皮囊,裏麵也沒有水了。熟練的在麻雀脖頸上開了個孔,把血控出來滴在隨身帶著的一隻小金碗裏,端到和尚嘴邊扶著那疤瘌頭,喂了半碗血。血雖然不是水,卻也聊勝於無,方帝姬喝完之後就沒那麼幹渴了。少年見她臉上的表情舒服些了,高高興興輕手輕腳的扶著她躺好,連忙舉起碗張大嘴,把碗底的幾滴血控進自己嘴裏。然後輕手輕腳的在下風口燒火烤麻雀。
“為娘舍不得你。”方帝姬嘶啞的聲音在殘破的廟宇中淡淡的飄散:“我雖無常人一般的童年,卻也知道,似你這般年紀的少年,正是逍遙自在,仗劍江湖品詩論文眠花宿柳的時候。”
第二章
三天零七個時辰前。
一乘杏黃色鸞轎落在威風凜凜的門樓前,一旁的宮娥彩女搶上前掀開簾子,露出一位麗人。隨在鸞轎後的白衣少年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小廝,正了正頭頂公子冠,整了整衣裳,走上前道:“母親,咱們到家了。”
麗人頭上簪環玉鳳金釵錯落有致,正中一隻攢金紅寶石七尾鸞隨著步子亂顫,腦後一隻九連環樣的墜子壓住頭發,一側插了白玉耳挖簪子,另一側則插了兩隻純金福壽簪子,發髻是居中莊正的婦人高髻,顯得既威嚴華貴又美麗適宜,正合她的身份年紀。耳墜明珠玉環,腦後垂下兩道束發紅繡帶,大紅發帶繡的是金方勝,英武與嫵媚並存。
身上是翠綠色宮裝,牛皮鑲金寬腰帶上沒有環佩卻有兩隻鼓鼓囊囊的荷包還拴著一把鯊魚皮鞘的快刀。
足下蹬著一雙鹿皮麵牛皮底上繡五彩的快靴,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威風八麵。
這身打扮,定是宮中貴人。
進了廣亮的大門,方帝姬忙往正堂走,待聽到身後朱紅大門關緊的聲音,忙不迭的說:“這些累贅架勢真夠麻煩的。我皇嫂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就憑她那一頭的珠翠首飾就夠累了。”
白衣少年一手抽出把扇子猛勁扇風,另一隻手連忙扯開領口往裏灌點風,道:“國母皇娘又不像您,用不著和人廝殺搏鬥,也就不怕閃躲的不靈活,首飾沉點就當是強身健體了。”
“偏你會胡扯。”方帝姬笑罵了一聲,腳底下不停,揚聲道:“翟娘,內宅怎麼樣?”
“回夫人,大小姐練劍已畢,吃了兩碗麻將涼麵三個棗饅頭喝了兩碗小米粥就去讀書了。大少爺一大早被舅老爺接去了,小廝們都跟去了。二少爺昨晚上貪涼早起偷喝了杯冷酒現在有些發熱,服了藥剛睡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