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將好。

議事廳中,謀士正講著梧州並過來的六城該如何百廢待興,零星時候還能聽到他咳嗽聲。

丫鬟送了湯藥上來。

商允嫌苦,放在一旁晾了良久才又蹙眉端起,耳邊還是謀士針砭時弊。倏然間,一聲洪亮的“爹爹”傳入耳際,便有小小身影推了議事廳的門入內。

商允渾身僵住,手中藥碗滑落,眼底隱隱有些溼潤。葡萄!

葡萄年紀小,也不避諱旁人和議事廳,就往他懷裏撞,“爹爹,爹爹!”

商允心底轟然碎裂,抱起他就緊緊摟在懷中,“洛兒!”

世子回來了,侯爺哪裏還有旁的心思?!“都散了吧。”公孫夜帶頭出了議事廳,不著片刻眾人都退了出去。

商允渾然不覺。

葡萄隻管摟著他脖子,就在他臉上親,“爹爹,葡萄好想你。”商允回親他額頭和臉頰,葡萄就在他臉上蹭,“爹爹,你有沒有想葡萄?”

“想!” 商允心中喜悅難掩,聲音有些哽咽,“爹爹日日都在想你和娘親……”話音未落,一襲熟悉身影映入眼簾。商允微怔,剩下的話,便好似語塞一般悉數隱在喉間。

卿予亦有些怔。

他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大病一場身子又更單薄了幾分。

卿予眉頭微攏,思忖之際,他已抱了葡萄上前,單手將她狠狠送入懷中。“舍得回來了?!”

咳過的聲音略帶嘶啞,混著喉間的哽咽,甚是揪心。

他懷抱之中的熟念,卻暖得讓人動容,卿予習慣得靠上他肩膀,他鼻息的溫潤便貼上她額頭,說不出的愜意。

看著爹爹親娘親,便是同娘親和好了,葡萄咯咯笑出聲來。

卿予抬眸看他,“下了馬車就自己一路飛跑回來的,出了一身汗,是不是?”也不待他回來就伸手摸了摸他頸後,果不其然。“讓娟姨帶你去洗澡,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商允稍楞,反應過來卿予所說,才俯身放下葡萄。

隻抱了不到片刻,有些舍不得兒子。

葡萄也是,抬頭委屈地看著娘親,又看了眼爹爹。

卿予哭笑不得,怎麼像是她生生拆散他們父子似的,“你若是著涼了,便不準同爹爹親近了。洗了澡換身衣服回來,再讓爹爹抱。”

葡萄微言笑出聲來,“知曉了娘親。”

商允也摸了摸他頭頂,溫和道了聲去吧,爹爹等你。

得了允諾,葡萄才興高采烈往議事廳外跑去,商允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葡萄剛跑到門口,又回頭朝商允咯咯笑了兩聲,“葡萄知道爹爹有話要單獨同娘親說,嘻嘻。”

這回便是商允從臉紅到了脖子,不知是被兒子戳穿了心思,還是旁的。

葡萄已跑了出去。

但有葡萄的話在先,他看向卿予便有些尷尬。

卿予瞥了眼他身後,也不搭理轉身就走,商允愣了愣,果斷跟在身後。

原來是去廚房替他煎藥,他臉色舒緩了些,就在一旁看她。似一副心思都在藥上,也不想同他說話。商允遂從身後抱著她,也不擾了她煎藥。“

她若真不想搭理他,便不會來此給他煎藥,商允心底澄澈。

隻是平西侯一事已然了結,她是在氣自己事前相瞞,還是旁的?譬如當初接陳暖馨到府中小住?

煎好的藥罐放在一旁晾著,商允環上她腰身,“離家一年,回來就是這般對待你夫君的?嗯?”

卿予乘了藥到碗中,又拿扇子扇涼,便也低頭不看他,“誰知道離家一年,夫君有沒有同別的女子談論閨房之樂?”她向來不落口舌,話中有話,又帶著惱意。

商允微怔,繼而一笑,算是知曉她為何置氣。“就你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夫人都已然吃不消,哪裏還會有旁人?不過捕風捉影就帶了葡萄離開,撇下我一年,夫人也當真舍得?!”

卿予端碗喂他,他隻接過也不多言,一口飲盡,眉頭蹙了蹙。

想來定是極苦,卿予莞爾,攀上他脖頸,“誰說我舍得你?”

商允笑了笑。

她又貼上雙♪唇親吻,他口中的藥味便渡到她唇間,幽然歎了聲,“這藥真苦。”

他雙眸一暗,喉結聳動便抱起她抵至門後,“這就算苦?”可知過往一年他心中是何苦味?!

眼中稍有怒意,抱起她讓就她雙腿環住自己腰間,好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親吻和愛撫悉數落在她身上。小廚房內有沒有外人,情/欲和熱情高漲,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胸膛。

“商允,輕些。”他懲罰性的親吻咬得她有些疼。

輕些?

他一聲冷哼,不待她喘熄,便脫掉褻褲挺入她雙腿之間,銷魂的呻/吟聲便縈繞在耳邊。將近一年沒有動過她,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包裹著他的火熱,久違的快/感便險些抑製不住。

低吼出聲,抱起她身體瘋狂律動。

恨不得撕碎了她。

他從未如此凶狠過,商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