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場麵不知怎的就冷了下來,沒人接我的話,就連不明所以的潔兒表情也顯得怪異難測。躍約總是保持十分清醒而又冷靜的頭腦,這時候也不例外,她忙為我圓場:“漣姻怕是想吃沒被汙染過的魚吧?我也喜歡釣魚哦。”
“那就去釣唄。”阿進渾不以為意道,可是他的語氣卻憑空生冷。
結果可想而知,也顯而易見,阿進定是不會讓我們好生釣魚的,他一會兒踢A 的鞋子入河,又以此為名義下河在我們釣魚的附近撈鞋,一會兒往河裏砸石頭,濺起一陣陣水花,看得就連潔兒都想用釣魚竿抽他。
這還沒啥,最重要的是,我們無意效仿薑太公老人家,卻又無意間效仿了,隻是沒有願者上鉤。其實一開始我們是有掛魚餌的,可阿進時不時以各種花樣理由下河,我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玩鬧。
最先有感覺的是躍約,她激動地舉起魚竿,卻發現空空如也,連半截蚯蚓也不見,不由沮喪道:“哪隻魚這麼聰明,我明明等魚竿一有動靜就拉上來了呀。”
再者是響晴,她也遭遇相同的情況,接著是我,再來是潔兒,帝不降沒有釣魚,那個下午他一直待在車裏,最後是小開,在這之前,他已經釣上了六條魚,可這最後一次,他的魚竿也空蕩蕩的,甚是淒涼。我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就把目光轉向河岸對麵迅速遊走的阿進,一群人眼神裏的肅殺之意一覽無餘。
腦海裏的幻燈片結束,我看著眼前有些失落情緒的阿進,突然想把心內的柔軟告訴他:“阿進,那天你告訴我吃蛋的事,其實是有續集的呢。”沒等他說話,我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如日光送暖。
我繼續自顧自道:“我說你不給我吃我就咬你搶你的,那時你不信,不給我吃,我氣了,果真咬你了,咬在肩上,很用力地咬呢,帶有點賭氣的成分。
“這一次我喊疼,你以為我耍花招,還是不肯理我,我哭了,委屈地說‘我每次跟媽咪要糖吃都得親她,我親你,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吃’?說完我就對著你臉上親了一口,你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我的嘴角溢出血絲來,嚇了一跳。
“原來是我自己那顆欲掉又不肯輕易掉的門牙在用力咬你的時候徹底崩掉了。這是我又一顆乳牙掉了的場景呢,阿進,你記得嗎?”我望向他,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卻又不想把畫麵搞得那麼煽情,最後補了一句,“我因為這樣,仇視你很久呢,哈哈。”
阿進沉默著,眼裏湧上一股我看不懂的情緒,他一字一句回答我:“這些,我都記得,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捂緊嘴巴,怕自己下一秒會失聲尖叫諸如“混蛋原來你記得”、“為什麼你老撞見我‘無齒’的一麵啊”之類的話。有種莫名的欣喜占據了胸口,嗯,你記得啊,已經很好了。再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記得那些畫麵了,真好。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意識漸漸回籠,眼外是喧囂的夜空,焰火聲此起彼伏,腳長時間站立有些酸,身形微微不穩,潔兒扶住我問道:“漣姻,困了還是什麼?”
“沒啊。”我看到A 懵懂天真的臉朝我擠過來,他說:“進哥哥好白癡哦,阿爸早就捉過這些蟲蟲給我玩了。”語氣頗為不屑,想來他以後擺臭臉也定是不輸於阿進的吧?
轉眼看到不遠處的阿進,我突然很想笑,為下午的那番話還是別的什麼,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也許是覺得很輕鬆,這麼多年來,終於可以把內心的美好告訴別人了吧?而且,那個別人也和我一樣記得這些事。
☆、琴隨愛裂,又隨緣起
陽光愈演愈烈,這樣晴好的天氣實數難得。阿進搭起三腳架來支撐灶子,帝不降又搬了塊石頭來固定鐵鍋,潔兒抱著一堆木柴,躍約和響晴走至昨天釣魚的小河邊去洗菜,剩下的我,哦——多餘的我跟在潔兒身後遊走,思緒翻飛,神情呆滯,心不在焉得很。
“漣姻,看你腳邊,那些草容易著火,你把它們拔起來。”不知道我踩到了什麼,潔兒喚我。
“什麼?”我費時半刻才弄懂她的發音,原來是叫我拔草,於是我蹲□去拔那些偏紅褐色的草,低低道,“哦。”
我們這又是在幹什麼呢?心頭的記憶倒退至今晨,一切又都重播。
清早,天光微亮。我在一陣瘙癢中醒來,瞥見潔兒右手正把玩著我的長發,發梢那一頭似乎是伸進我耳朵裏了,不然我也不至於覺得如此疼癢難耐。
“快起來,他們都在外麵等你了,”潔兒繼續用我的發梢撓我耳朵癢癢,引我發笑,“今天我們要把那些魚帶山上去烤,就在昨天釣魚的小河旁。”
“姐姐,你快去看看呀,魚都翻著白肚皮不動了。”A 突然跑進來沒頭沒尾地說。
“漣姻,昨天我不是叫你放水先養著它們的嗎?”潔兒轉過頭來看我,眼底疑惑重重,而我的困惑也絕對不比她少,“我照做了。”
“你沒放鹽啊?”潔兒問,“哪怕一點點?”
“這個……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