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一點一點恢複了正常,他吩咐車夫往前而去。
何遠回到王府時,直闖薑蕙住的小院,隻還沒進入,就聽守門的婆子說,桂枝懸梁自盡了。
原來是她下的毒。
可原因呢?
他下令把所有人等都抓了起來。
穆戎帶著薑蕙回來,閉門不見人。
何遠為盡快查個水落石出,請了周知恭。
直等到第二日才見到穆戎,何遠忙道:“還請殿下再等幾日。”
他偷瞧穆戎一眼,見他臉色發青,憔悴難當,便知是一夜未睡,誰想到穆戎卻道:“你留在這兒繼續查,本王要去鄠縣一趟。”
何遠吃了一驚。
穆戎沒有解釋,又回了房裏,稍後吩咐他準備大量冰塊。
他要帶薑蕙回她的家鄉。
她一定很想念她的家人,如今他能為她做得不多,隻叫他們團圓罷。
那日之後,除了何遠,在所有人眼裏,他突然就在衡陽消失了。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隔了三個月。
看起來,他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何遠上來道:“殿下,您總算回了,皇上前兩日又使人過來,屬下隻能說您去遊山玩水,不知歸期。皇上已經下令等殿下一回來,便搬去京都,要封殿下為太子了。”
穆戎點點頭,麵上並沒有什麼喜色。
“殿下,還有些文書需要您審閱,都在書房呢。”何遠提醒。
穆戎便往書房去了。
好像更沉默了一些,何遠心道,這兒離鄠縣一來一去至多兩個月,也不知那一個月他都在做什麼?
隻他也不敢問。
穆戎走到書房坐下,果然看見一摞的文書,何遠忙過去給他磨墨,有些需要蓋印,他就把書案上的寶盒打開來。
寶盒尋常都是放置印章的,誰想來,卻露出一枚香囊。
紫色的料子上繡著一對鴛鴦,活靈活現,相依相偎。
何遠愣住了,好像意識到什麼,他忙放下盒蓋,往後退了幾步。
那日她興高采烈的過來,說要送他禮物,而他見到香囊大發雷霆,扔在了地上,隻等她走後,他仍是不舍得,撿了起來,與印章放在一處。
如今,這是她留給自己,唯一的禮物罷?
穆戎把香囊拿在手裏,柔軟的綢緞上好似還帶著她的體溫,那瞬間,好像又看到她走進來,要是那日他看清楚她的樣子,歡喜的收下,該多好?
便是他答應她,與她做一對鴛鴦,又能如何呢?
為何當初自己不明白,如今明白,終是晚了!
他心頭一陣刺痛,想起那個月坐在她墳頭,陰陽兩隔,他再說什麼,她也聽不見,他再是喜歡她,她也不會知道。
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般的落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他。
何遠見到此情此景,驚駭莫名,才知他動了真心。
可惜薑蕙已經死了。
等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九月,皇上向來疼愛他,當即就封了他為太子,與此同時,皇太後也想雙喜臨門,把衛鈴蘭嫁給穆戎。
誰想到,他一反常態,當眾拒絕,誓死不娶。
皇上沒有相逼,皇太後不滿,可終究也沒有辦法,倒是衛鈴蘭淪為笑柄,因京都眾人一早都知這門親事,結果到頭來,太子嫌棄她,哪怕違抗皇太後也不肯相娶。
她向來清高,背地裏也遭人嫉妒,一時難以承受,躲去外祖家,住了大半年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