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信都藏在樹洞裏……”
程諾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麼會這樣?!
事情明擺著,要麼靳聖在撒謊,要麼有人截了那封信,包括樹洞裏的東西!
唐庭威不止一次給她灌輸這樣的思想:凡事不能輕信,務必謹慎,但是她原意相信靳聖說的每一個字,毫無保留地相信。
也因此格外心痛。
她和靳聖之間似乎早已注定會失去彼此。
這就是命!她不甘屈從卻逃不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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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穩住心神,指腹摸上自己腫痛的唇,冷笑。“你真可愛啊,這麼多年下來依舊本性難移。”
靳聖訝異萬分,前一秒她好像是信他的,為何後一秒就翻了臉?
“騙我很好玩麼,混蛋!”她忽然怒吼起來。“你看我跟你厭惡的表哥好上了,心裏不舒服,所以為了拆撒我們不惜編造謊言!靳聖,你要不要編造得更真實一些,比如離開後忽然失憶了,再也想不起來曾在G市勾搭過一個女孩子!”
“不是!我沒能及時跟你聯係是因為被我父親弄去部隊進行所謂的思想改造了!那是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挨到春節再也忍不住想見你的衝動,不顧記過處分溜出基地去G市找你,你卻搬了家!”
“我姑媽不在國內,我隻能挨家挨戶地問鄰居,竟然沒一個人知道你家搬去了哪裏。我去學校碰運氣,路上恰好遇見麵容憔悴的蔣老師,她冷冷地告訴我你被你親生父母帶去了國外,再也不回來了!”
“我坐在路邊發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那年的春節真冷,我的心更冷!”靳聖強忍著不去回憶那段揪心的經曆。前後不過三個月,一切竟然變得麵目全非。
程諾晃了晃,背轉過身去,欲哭無淚。
那年的春節冷不冷她不知道,因為一直躺在溫暖的醫院裏。
可是媽媽,你為什麼隻字不提靳聖找過我?為什麼偏偏是你,我最最在乎的親人,親手扼殺了我唯一的幸福?
好恨哪!
不!她誰都不該恨!因為病魔不會因為那年春節靳聖被蔣稻禮帶到她病床前就不再纏上她!
一旦她死了,靳聖怎麼辦?讓他從幸福的雲端墜入深淵麼?那是怎樣的萬劫不複?
“一切都還來得及,程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靳聖從身後輕輕抱住心愛的女孩,可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程程?”他以為她在猶豫,吻著她的發,又問了一遍,“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程諾恍惚。她再也做不回那個安逸灑然、神氣活現的程諾了!
少年時光的點點滴滴,或甜蜜,或苦澀,或明媚,或黯淡,或心動,或憔悴,還有那集成海的無盡思念,都歸攏在這如夢似幻的擁抱中……好溫暖。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一直害怕麵對的並非支離破碎了的初戀,而是破鏡重圓的殘酷!
不能再想,不能讓疼痛蔓延到無邊無際!程諾,你可以做到!
她一個轉身,十分不屑地望著靳聖,字字冷漠:“絕,不,可,能!”
靳聖身體一僵,唇邊的笑猶在。“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傻乎乎地重複著她的回答。
他能感覺到一種極為強烈的情緒,沉而重,壓在程諾的心頭,但他無法理解那些情緒因何而起,從何而來。
程諾若無其事地點點頭:“把紋身洗了吧,靳書記,以您現在的身份,太不適合搞第三者插足這種沒皮沒臉的事。”說完低了頭要走。
一隻胳膊攔住她,輕柔,卻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