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這個妹妹可以跟他相親相愛一輩子、不必分開,而她那麼愛闖禍,沒有他的保護可不行!他不怕麻煩。她喜歡闖禍,他勸不動就幫她善後,實在善不了後的,陪她一起受罰好了。

時間一久,並肩作戰,一道進退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程諾一天天長大了,有事沒事跟在她屁股後頭轉的男生開始多起來,程智涵心裏也不安起來,至於為何不安,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總覺得妹妹是他家的寶貝,不能輕易讓別的人,尤其男生靠近,一旦有男生搭訕,他便有種主權領地被侵犯的憤怒感,連那些男生多看他妹妹一眼都讓他不舒服半天。

程諾喜歡跟哥哥比賽誰一學期內得到的一百分多誰就當指揮官,幹些劫富濟貧、耀武揚威的事,喜歡向哥哥挑戰一小時內誰記單詞最多,誰就有權分配家務活。程智涵欣然接受,他要努力變成和她一樣優秀的學生。程諾被人稱為天才美少女,他高興,因為他也被人稱為“他就是那個天才的哥哥”。程諾拿他當擋箭牌拒絕一個個追求者,他高興,因為這是她賦予自己的一項神聖的使命。

程智涵喜歡程諾拿自己的身高作為她測量身高的標尺,喜歡聽見她開心地向爸爸媽媽報告:“我到哥哥心口了。”“我快到哥哥脖子了。”卻不領受他故意彎著膝蓋,讓她“長”得更高的好意,當發現自己又變矮了,重新回到他心口的高度時,會惱火地從背後將他撲倒,跳到他屁股上使勁踩,叫囂著要把他踩得再也長不高。

他都欣然接受。

每天看著她一雙美麗晶瑩、寶光幽黑的杏眼,程智涵都會感謝父母為他領回這麼個妹妹。後來,直到他進入青春期,才知道那是他驚豔的緣故。他希望她快點兒長大,快點兒升入大學 ,這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袒露自己的心跡,對她說出那句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程程,我喜歡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可他害怕自己不夠優秀,無法成為她心中的唯一,於是時常彈著吉他逗她跟隨自己的音樂跳蚤般亂蹦亂跳,欺騙自己:她依然是那個隨心所欲,不懂事的小女孩,依然需要他的保護,隻有他能替她的闖禍埋單。

然而,一切突然改變了,一個叫靳聖的北京男孩闖入了他們的生活,當著他的麵露出對她著迷的眼神,借助補課的借口不斷接近她,僅用了一學年就住進了她的心裏,代替他說了那句他早已想對她說的話。

他卻不能阻止,也做不到檢舉揭發,因為他曾無意間聽見父親的話,被深深地打擊了。這個妹妹雖然不是他媽媽生的,卻是他爸爸跟另一個女人所生!

他所有的夢想都破碎了!

那段時間,他刻意回避著這個妹妹,甚至為了轉移情緒,隨便找了個跟妹妹完全不同類型的大胸妹交往,那是個他連名字都懶得記的複讀女生,偏偏是個麻煩精,他很快品嚐到隨意帶來的惡果在思念如毒的折磨下,他隻能選擇遠離,隻能選擇默默祝福。

在國外的那些截然不同於國內節奏的日子,他總能想起她,忘也忘不掉,每次想起,都有一種冰雪消融的溫暖,心,頃刻間便溢滿似水柔情。

她之與他,永遠是個特殊的存在,不論她是否與他有血緣關係。

他希望時間可以治愈一切,錯過的也無需遺憾。是的,他似乎真的做到了淡忘,因為在九年的光陰流逝之後,在得知她並非自己親妹妹之後,總算可以坦然地麵對她的照片,對她說:“嗨,小壞蛋,過得還是那麼囂張跋扈麼?有沒有嫁給一個值得你欺負一輩子的男人?這個男人我認識麼?”

但是他還沒有坦然到打聽她的現狀或去見她一麵的地步,因為不確定冰封了的心是否會在見到她之後再次春水泛濫。

他平靜地過著沒有程諾的日子,直到靳聖出現在他麵前。

他暴躁了,狂怒了,這個明顯比自己高端大氣一分的家夥居然不辭萬裏騷擾他,要他去娶身心皆沒栽種在他身上的程諾!這個混蛋難道覺得他過得太安逸,故意跑來炫耀他的個人魅力?

他的憤怒震醒了靳聖,卻也喚醒了自己沉寂已久的心靈。他依然*她,隻是不再妄圖擁有她的人生。

自此,她的幸福,才是他最大的心願。

70.撲朔迷離

在伍思善進得大院,踏入屋子前的這段時間,程諾又說了一番話:“豆豆嫌棄我這個姐姐是她的眼光問題,壓根兒不影響我理直氣壯地享受人生。撇除血緣關係,在你們麵前站著的是個經濟獨立,事業成功的女人,是個熱愛生活,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女人。她個性好勝卻從不爭強,在感情世界裏坦坦蕩蕩地愛每一個值得她愛的人。她內心充實,自立自信,就算尋歡作樂,也不屑於以玩弄男人這種方式體現。她將所愛的人的幸福視為自己的幸福,為之付出多少也不計較,反之,如果有人破壞她所愛的人的幸福,她也不惜與之為敵!”

一桌子的人俱都震驚!

豆豆紅著臉站起來居高臨下責問程諾:“你這是要跟我們斷絕關係?”

過隆冬僵坐著,涼涼的想:她在替善善打抱不平呢。

銀河貼著老公的耳朵低語:“程程要是一男的我準嫁她沒你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