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盡管開口。”

他沒料到的是很快又有人登門拜訪了,來者正是他拒絕與之麵談的男人,宗俊。

“他沒帶任何人,也不打算進屋,想請您陪他一道在外頭散散步。”肥叔轉達訪客的意思。

“大熱天的散什麼步?”唐庭威沒好氣的說。宗俊這隻蒼蠅,還盯住他不放了?

“呃,我覺得您還是見他一麵吧……說是事關四小姐。”

“什麼?!”唐庭威心底咯噔一下,做賊心虛地想是不是對方知道了些什麼,有意探他的虛實來了?

他一把揪住肥叔的心口:“他還說了什麼?”

“沒有了。我想您還是跟他見一麵的好。”

唐庭威對著壁鏡打量自己一眼:氣色不太好,更顯老了。

“備茶!”他倒想看看宗俊執意見自己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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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不見,宗市長還是英俊不減當年啊。”唐庭威雙手虛握宗俊的手,看似熱情待客,心裏卻攪動著一股嫉恨,真想將對方的手捏成齏粉。

這麼多年了,愛恨還是放不下,怕是進了棺材才能釋懷。

“哪裏哪裏,唐先生真會說話。”宗俊淡然地迎接唐庭威猜疑的目光,當年正是這男人煽風點火,到處宣揚瞿苒跟自己要結婚的消息,甚至不惜製造他倆已經發生關係的卑劣謊言以動搖覃媛的選擇。幸好,他頂住壓力,覃媛也在短暫的離別後選擇了信任,重新回到他身邊。而這個男人的行為激發了當任妻子程汐的憤怒——如夢初醒地發現這個男人之所以娶了她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覃媛!

“我的身體不方便見客,不過宗市長親自登門,我就是爬也要爬來接見的。”唐庭威笑得虛假。

“那我長話短說。一位昏迷了半個月才醒的外賓報案他被一個中國女人襲擊了。根據他提供的外貌特征我們繪製了一副肖像圖。”宗俊從隨身包內抽出一幅素描,遞給唐庭威。

唐庭威隻看一眼便怔住,是程程,片刻之後,他冷笑著問,“既然你們懷疑是我女兒幹的,何不直接找她談?”

“作案時間對不上,不可能是唐程程。”宗俊依舊淡然,“所以我想私底下問唐先生,當年程汐莫非生的是雙胞胎?”

“不可能!”唐庭威眉頭打了個結,從口袋裏掏出老花鏡仔細看素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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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叔被唐庭威揪住脖子摁倒在漂亮的魚缸上時,嚇得汗都冒出來了。“我老伴憨厚老實,做活兒也認真負責,那天如果不是因為拉肚子,躲草叢裏蹲了會兒,孩子不可能爬出嬰兒車,也不會被壞人擄去丟了小命!唐先生,我會做牛做馬替老伴兒贖罪的!”肥叔帶著哭腔說。老唐受了什麼刺激,非要他再次重述他老伴兒臨終前的話。

“你老伴兒找我女兒卻發現了被扔在垃圾桶裏的另一個女嬰,然後帶回家糊弄程汐。她隻看見一個,並非一模一樣的兩個?”唐庭威開始懷疑老保姆帶回的女嬰隻是被家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拋棄了的雙胞胎中的一個。推斷成立的話,死在火海裏的那個女嬰依然是宗俊被歹徒劫持去的孩子,並非自己女兒,隻是這些事碰巧在同一天發生,他自然而然地將女兒的失蹤與宗俊女兒的被劫持聯合在一起,忽略了另有棄嬰出現的可能性。

“程程被你老伴兒帶回家時,身上可有什麼遺留物?”時常有人丟棄孩子時丟下些信息,譬如出生年月。

“隻有一屁股屎粑粑,雖然很臭,還是很漂亮,很可*。”肥叔如實轉述老伴兒的話。

“我女兒可能還活著。”唐庭威激動地拍了拍肥叔的臉。他女兒爬出嬰兒車後,多半被不懷好意的人抱走了。這麼一來都好解釋了。

“爸——”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喊到一半急刹住的聲音。

銀河站在門裏,一臉“我的天啊”的吃驚神色,唐重陽站在她身後也是一臉困惑地看著父親欺壓著管家的一幕。

“我隻是想告訴爸,我們晚上不在家吃飯。”銀河訕笑著挽住丈夫的胳膊。“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啊,繼續。”

幾日後,程諾於是從大嫂嘴裏聽到最令人震驚的八卦:“老唐性向變了啊,對肥肥胖胖,矮矮墩墩的男人感性趣了啊,你別不信,我跟你大哥再晚點兒到,沒準就看見他扒下肥叔褲子,直接□去了啊。”

71.

程諾又度過有驚無險的一天,當晚以請傅老先生吃飯為由離開唐苑,走之前,還沒忘了跟唐念北攤牌:“我是因為老唐要過生日了才沒向警察告發你,再說了讓你回監獄不等於成全你的心願了麼,我才沒那麼好心,所以千萬別以為我喜歡你或者被你嚇傻了。寶馬反正是老唐的,你有本事弄出來最好,沒本事就讓它當塘馬得了,我不心疼,我心疼的倒是那些禮盒,你粗手笨腳的,指望你原樣補一批出來肯定沒戲,罰你款也太便宜你,我看不如罰你去當半年義工,上午孤兒院,下午敬老院,晚上當協警,雖然低端、辛苦了些,但比起你造的孽,實在不算什麼。Ok,就這麼定了,不許說不。”

令她暗自驚奇的是,唐念北沒對她說不,而且像隻被馴服了的狼,耷拉著眼皮坐在那裏,也不知想什麼,聽進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