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書回來也未可知。
庫本閱覽室裏的某本書上說:不用憂鬱過去,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不要擔心未來,因為事情還沒有發生,不用憂慮現在,因為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
這句裝逼的聖言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讓我們優雅地做鴕鳥吧。我決定鴕鳥幾天,再看情況而定。
我在圖書館裏駐紮了好多天,季澤清一直沒有來找我。當然他想找我也很難。新款手機在購買當天被我砸壞後,我還沒來得及出去修。我不在宿舍,季澤清更不可能找著我了。
我想他還不至於上趕著給我送書過來,消氣的時間怎麼也得一兩周的,所以我沉住氣,在圖書館裏勤勞改論文。因為太過投入,差點忘了杜文諾的事。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是《跪著愛》首映會的晚上了。我拿宿舍電話打杜文諾手機,她沒接。我有些不安,上網看了看艾香的微博,看見那條道歉的微博下,粉絲們除了一致讚美艾香的大海胸懷和聖母愛心,便是對我和杜文諾的同仇敵愾和惡意謾罵,甚至有“你要敢去我就敢砍”之類的偏激言論。
我連忙出門打了個車,奔赴首映會的地址。我特別後悔沒有及時去修理手機,現在沒法和杜文諾實時聯係,也不知道她安不安全。
首映會在C城的大禮堂進行。等我到了禮堂門口,才知道要憑邀請函才能進入。我在門口焦急地往裏麵看。我問保安,有沒有一個大眼睛,高鼻子,腿特別長的女人進去。結果保安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我昏死過去。
保安一口河南口音:“俺哩娘,黑上來滴都斯那樣滴。恁嗦哪個明星?”(我的媽呀,今天晚上來的都那樣,你說哪個明星啊?)
要是這麼多明星在,應該來了不少媒體,杜文諾這張嘴什麼話都敢放,萬一被人砍了,不僅上社會版麵,還能上她夢寐以求的娛樂版了。
我急得和河南保安商量,人命關天的,讓我進去看一眼就成。保安盡忠職守,一點都不給我留商量的餘地。我和保安兩人眼瞪眼,最後我敗下陣來,隻好蹲在一角,唯獨指望著杜文諾晚到或不來了。
就在我愁雲密布時,季澤清出現了。今天的季澤清穿得很是時髦,白襯衫配休閑版的黑西裝,藍色的斑點領結很是俏皮。下麵是九分褲,露出性感的腳踝,光腳穿的皮鞋是紅棕色的,鞋尖複古,像是威尼斯船一般微微翹起。他像模像樣地戴了一副黑色眼鏡,跟準備走紅地毯似的,雙手插兜走進大門。
我連忙追過去一路高喊:“小結巴!”
季澤清回過頭來,看見我時怔了怔,似有些不信地朝我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我說道:“我怕杜文諾和艾香打起來。”
“杜文諾在裏麵?”
我點點頭:“是啊,怎麼辦?我前幾天和她鬥了幾句嘴,她就一個人跑過來跟她單挑了。這不是首映嘛——對了,你怎麼也來參加首映啊?”
季澤清說道:“艾香是季氏集團的作者,電影也是季氏投資的。我當然得來。”
“啊?”真是冤家路窄。季澤清從美國回來後,跟我的傷害真是密切相關,連八竿子打不著的《跪著愛》他都能參一腳。
我說道:“你能帶我進去嗎?”
“可以是可以……”
“別‘但是’了,趕緊帶我進去吧。”
季澤清想了會兒,點點頭,說道:“那走吧。”
繼續盡忠職守的保安大哥跑過來說:“得有請柬才行!”
季澤清為難地看我。
哇靠,季澤清你連一個保安都搞不定,在公司你真是混到溝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