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艾紫香,我不是五年前傻傻被你恐嚇的那個人了。你前一陣子在微博上寫的冰山王子抱著哭的故事,不就是記錄在我的日記本裏的嗎?隻不過在出版中被編輯刪掉了,你覺得可惜,又拿出來向粉絲曬。你真可憐,艾紫香。你剛才跟記者說看《跪著愛》會哭的人,能證明他真實地活著。那你肯定沒哭。因為你活在別人的影子裏,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了吧?”

艾香的表情猙獰起來,胸口不停起伏著。忽然她說:“你不怕我把你的日記本寄給馮佳柏?”

我說:“我怕啊。我怎麼不怕?可是我從來沒得到過馮佳柏,我已在地獄裏,你卻不一樣。你被萬千人寵愛的天堂裏,你舍得失去所有的光環嗎?艾紫香,有了羈絆,才有恐慌。下回把我們之間的故事也寫成小說吧。你要寫不了,我幫你寫也可以啊。”

“你——”艾香哆嗦著看我。

我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你要想安安生生過日子,就別在微博上亂起哄了。你把自己包裝得跟白蓮花似的,我沒意見。可你別得瑟,也別在那本日記本上玩花樣了。我朋友罵你,這是該的。你的榮耀本來就是偷來的,被人罵了,那你就好好地受著。這樣我們都相安無事。”

“你真惡毒!”艾香指著我鼻子道。

“哈哈,艾紫香,當初我跪在你麵前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不惡毒了?你在高考前夕,還拿著我的日記本到我眼前晃的時候,害我高考徹底慘敗,你不惡毒了?你踩在我的痛楚上,享受著名人的榮耀,現在又想來威脅我,你不惡毒了?艾紫香,比起你的惡毒,我真是望塵莫及。”我的眼睛有灼傷的疼,“艾紫香,別一邊披著羊皮說道歉,一邊煽動你的粉絲惡意中傷。我警告你,別碰我的朋友,確保你的粉絲們離她遠點。我相信你知道怎麼讓你的粉絲聽話。我的話你最好聽著。不然,你就等著跟我同歸於盡吧。”

我的臉上一涼,艾香把桌上的果汁全都倒在了我的臉上。果汁順著我的下巴流入我的脖子,冰涼的液體滾過我的身體。

“啪”地一聲,一個巴掌又落了下來。

做慣了公主,便真以為自己是高坐在帝座上了。我用盡力氣,用我完好的那隻手重重地掄在了她臉上。

虛掩的門又被打開了。外麵突然衝進來一群記者,高舉著相機,對著我們一陣狂拍。

我被閃光燈閃瞎了眼,隻好單手蓋在臉上。從指縫中,我看見工作人員魚貫而入。然後我看到季澤清進來了。他走到我身邊,迅速地脫下西裝,蓋在我的臉上。手上傳來溫暖的力量,我被他牽著大步地往外走。

等脫下臉上的遮蓋物時,我才發現自己在季澤清的帕薩特裏。他扔給我一個紙盒,啞著嗓子說道:“擦臉。”

我抽了幾張,抹了一把臉上粘膩的果汁,轉頭問道:“有濕紙巾嗎?這個不好擦。”

“沒有。”季澤清冷冷地說道。

“那有水嗎?”

“沒有。”季澤清扳著臉說道。

我剛想解釋幾句,季澤清已經撥通手機,對著藍牙耳機說:“看拍照的記者是哪些媒體的,封鎖消息,對,所有照片都買回來。對,全部。私人性質的也不準發。工作人員一概統一口徑說沒有此事。”

我終於知道季澤清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了。《跪著愛》是他公司的影片,主創人員卻被打了,這要被媒體報道了,季澤清可沒法向老板交待。

等他掛了電話,我有些不安地說道:“那個——其實被人報道了,你也可以往積極的方向想啊。現在都興炒作,我們這樣奪一下版麵,也許《跪著愛》就大賣了。你跟你老板說——”